封青冥站在房檐下,那一身长衣在阴风狂舞真猎猎作响,但是他修长得体的背影却映入我眼帘。
在这一瞬间,我不禁感觉到他的神秘了。
那张狐面下,究竟是怎样的容颜!?
“哈哈哈,你们也想来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都是我的……”
院子中央从地上爬起来的瞎子婆,现在已经彻底了疯了,原本盘着的银白头发现在已经披散,宛如一个老魔头。
在她疯癫的时候,原本对付我的长针居然跟针灸一样扎了自己全身多处穴位。
她本来就有点皮包骨头像是干尸一样,这起来后,眼睛黢黑七窍流血的,她抬头凄厉的喊了一声。
她扎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血竟然漂浮在了身前,不知道施展出了什么妖术,那些血液融合扭曲,化为了一只血鶴。
“唳!”
在这老旧的四合院里,惊雷阵阵,黑云动,但是我却听到了一声嘹亮的鹤唳发出,那血鶴形成的瞬间,居然发出一道清嘹的声音,迎风而起。
这简直就是在拍电影啊。
那血鶴振翅,冲着云层上那些长的怪模怪样的影子就飞去,只是刚飞起,就有几道白色闪电宛如银蛇舞动,劈在了血鶴上。
直接是给那血鶴披散了。
但是瞎子婆似乎是真的疯了,恐怕心里也知道大势已去,现在只能放手一搏,她的脸上戾气一闪。
刚开始她手里抱着的黑罐自己都畏惧的不行,可是现在居然发疯了把上面封住灌口的黄布给撕破。
在破了一道缺口的时候,从豁口里飞出来密密麻麻的黑气,一张张哀嚎扭曲的浮现在她头顶。
一瞬间,院子里哀声遍野,宛如地狱。
“我的,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疯婆子撕心裂肺的大吼,一边笑一边手伸进坛子,从里面抓起像类似骨灰一样的东西就往自己的嘴里塞。
那一刹那,百哭齐哭,天空那些亡魂映射下,像是一片末日的景象。
“哈哈……”
瞎子婆癫狂的笑着,嘴角边上有白灰落着,她轻轻晃动着铃铛,那些飞出来的百鬼想要逃离,但却被一股无形的枷锁禁锢着。
望着那一张张男女老少的脸,其中不少居然有稚嫩的孩童,封青冥似乎终于看不过眼,抬脚一踢。
大门柱子下的一把长凳子,飞舞着一下砸在了老妖婆身上,这一下就让她退后了好几步,抬起头来看着封青冥的时候,不怒反笑。
“老婆子我一生杀人杀鬼无数,死在我手里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连老祖宗都不怕,还怕你一个狐妖?”
瞎子婆摇晃铃铛越来越近,将那黑坛子往地下一扔,轰隆的一下,这屋子里面玻璃尽碎,一阵铺天地的死寂蔓延过来。
“出来!”
瞎子婆癫狂大喊。
封青冥缓步走出屋檐下的台阶,朝着瞎子婆而去,随着他走过去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一股浓郁到实质的煞气。
瞎子婆眼里慌乱一闪而逝,随后瞳孔露出凶厉,嘴里大声喊了一声,那雾气里一张张鬼脸,竟然哀嚎嘶吼的朝封青冥而来。
只是,他看都不看,手一挥间直接将所有的亡魂阻隔在数米,那些像是感受到什么似地,纷纷惊恐退后。
封青冥已经走到瞎子婆身旁,伸出手指朝着瞎子婆头颅按了下去。
那瞎子婆不知道是怎么了,眼里露出滔天的惊恐,像是被禁锢了一样,居然没有逃避。
在封青冥手指落下的时候,她惨笑间发出无声的咒语,企图反抗。
咔的一声,她嘴里的字符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眼睛瞪大的就脖子拧到了一边。
封青冥收回,她的身体跟没骨头样的倒了下去,趴在地上死不瞑目。
奇怪的是,瞎子婆倒在地上后刚开始阴风阵阵居然这会停下来了,再抬头看天空。
那些怪长的影子隐退了下去,倒是从黑罐子里飞出来无数的冤魂,好像得以解脱,在天空盘旋着。
我走到封青冥身旁,抬头看着那些盘旋飞舞越来越高的黑雾,那一张张的轮廓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他们会去什么地方?”
我疑惑的问。
封青冥抬头,语气平静地说,“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背后张喜的声音忽然传出来。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过来帮帮我,把我放下来再叙旧。”
我回头看着他吊在房梁上,从橱窗映射出来的火光,我看的清楚,房梁上吊着的只有绳子的影子。
忽然间,我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封青冥回过头来,盯着他语气平静的对我说,“他因心中执念太深而冤魂不散,跟他说了,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我抬起头对他说道,“你都死了,还有什么东西能困住你?”
其实说完后来我有点后悔,感觉自己这话太残忍。
不过这时,我感觉脚后跟有些凉凉的,瞥见了后面飘出来一个影子,我回过头,那黑影已经飘出了院子。
我眼尖,看见那像是瞎子婆的影子。
“你说什么……什么我已经死了?你在说什么?!”
张喜像是失心疯一样,有些恐惧。
我回头时,看到她已经从绳上下来了,站在了房檐下面。
“你还记得,那天从河桥上我们俩看到投河自尽的那个人吗,那就是你……你当时跟我说,你掉进河里从水里爬起来了,那只不过是你的执念,假的,都是假的。”
“你早就淹死在那条河里!”
其实,我应该早就想到的,只是那时候我心里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为什么,他工作者上写的日期那么古怪,为什么他身上好像永远干不了,都是湿嗒嗒的。
还有,为什么他坐在电动车后面,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这一切,如今都有答案了。
我鼓起勇气,对他说道,“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低头看看就知道了,你现在已经死了,你就瞑目,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他听了我的话迷茫的低头看了看,然后又抬头看到吊在门梁上的空绳,愣了一下,狐疑的眼睛望着我:“……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