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俩在河桥另一头,距离大坝有点远,隐约间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但是没过一会儿,在马路边角落旁有个地方散发红光,我下意识被吸引了目光。
在大马路的岔路口放了一堆纸钱,像是有人点火准备烧一样,但是火不够,我看到那火被往右边飘了许多,似乎有一个人在吹。
但是不到一会儿,那一堆纸钱燃烧起来了,火光通红,但有点诡异的是,火尖竟然是绿色的。
这河面晚上风本来就大,被风一吹,有些燃烧的纸钱乱飞,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一股浓郁的死人味!
这时候,我旁边响起了一阵嗤嗤的动静,扭头就看到旁边的张喜把那生锈的罗盘又拿了出来。
这次我看得清楚,上面那银白色的指针在不停滴溜溜的转,然后停留在了那辆车上,一看这场景,当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我也听说过,脏东西出现后会带动磁场,他这破东西,难道真的可以感应到?
但是刚想完,他这破东西又开始胡乱的转起来了,发出的声音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张喜用手拍了几下,但一点用都没有,他抬起头对我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低声说,“估计开始摔地上,给摔坏了。”
一听这话,我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
没搭理他,我转过头继续看,这时候在那边升起一阵怪风,卷起那些纸钱打着旋。
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我感觉有人在笑,像是轮胎摩在地上发出来的,但像极了一连串的笑,诡异的让人发麻。
我心里发冷,但是眼睛一瞥,看到旁边的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凑到眼睛上对准了那辆纸汽车。
我一瞬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脸色一变,立即伸手就要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步。
就听见咔嚓一声,他偷拍了,而且还带着闪光。
我当时吓得缩脖子都勇气都没有了,就听见他蹲在一旁小声激动地不停重复,“拍到了拍到了。”
我低声骂道,“你脑子有病吧,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真的想跳起来打他了,我搁这好不容易蹲着,他倒好,自己偷拍还开了闪光。
但是他满脸不以为然,兴奋的说,“这要是发出去,肯定火爆全网。”
看着他,我忽然明白那些见死不救,在别人遇难前不闻不顾反而拿出手机拍照的人是什么心理了。
为了头条和流量,可以不顾别人生死。
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我拍两张,做个备份。”
看到他还想再拍,我有些厌恶的骂道,“你找死啊,你要是想说别害我。”
可能看我真生气了,他这次放下,对我笑道,“我走过很多地方,就算有灵体,那也是一种电磁波,你知道为什么看到的人少,但是新闻上往往会出现在摄像头里吗?”
“因为人眼只能看到特定的光波,而相机可以拍到人眼看不到的光波段,你要相信,拍出来的东西比看到的更加真实。”
这人突然说的这段话,跟一个老学究一样,一下逼格瞬间高大上了很多。
他拿起照相机,然后在里面翻页,似乎是想确认刚刚有没有拍到,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
他仔细一看,然后把照片放大,有些怪兴奋的说,“你看,那车上还有人。”
我凑过去一看,那纸汽车上果然坐着一个身影,但是有点黑,我眯着眼看了半天,心里打了个突突。
“爸!”
我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那纸汽车上的确坐了一个人,直挺挺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看得出很僵硬。
我一下就忍不下去了,直接跑了出去。
但是没走两步,突然传出空洞诡异,稚嫩的小女孩声音。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这声音让我头皮发麻,我扭头看到旁边阴影里,若隐若现的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
那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模样,让我大吃一惊。
是我借命时候遇到的那个唱歌的小女孩。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但这时候张喜从后面跑了出来,只见她兜里掏出一张黄纸,看到那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嘴里大声喝道。
“滚!”
说着,黄纸就朝那小女孩贴了过去。
一瞬间我有点懵。
这个神经病不是无神论者嘛?
刚开始还说灵体是光波,怎么这会儿又掏出符纸出来了?
那小女孩被这么一拍,竟然诡异的不见了。
张喜在一边说道,“不要慌张,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光波,都是虚幻的。”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心大还是不知者无畏了。
不过刚说完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微微侧头,余光使劲的往后面瞥,就是看了这么一眼,一下就让我头皮都炸开了,
我看到后面河边突然间多了好多黑色的影子,像是起了鬼火一样,绿幽幽的,映射出了一张张苍老,阴森的面孔。
就这一下的功夫,竟然有十几个阴森恐怖的脸庞。
那些脸上没有血色,只有怨恨的阴毒。
我知道这些是什么了。
死人湾这地方每年都会落水淹死不少人,这些人常年游荡在河边。
这下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都冒出来了。
站在我旁边的张喜,看我脸色铁青看着背后,显然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扭头就往后看。
估计当时也被吓坏了,竟然愣住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我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他竟然开口低声对我说,“不要怕,这是光波现象,你知道现在科技上有一种仪器可以投影吗?这些都是假的。”
我被他说的话弄的哭笑不得,我察觉出来了,这个人神经有问题,估计是有点精神分裂的毛病。
“走!”
我顾不得害怕,这时候拽着他就想跑。
但就在这时候,那纸汽车从远处黑暗慢慢的朝着我的方向开了过来,那纸扎的轮胎摩擦在地面上,发出了一阵诡异到极点的婴儿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