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惨白的脸,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因为我手还放在门上,突然间钻出这张脸,几乎就贴到我脸上了,我吓的往后跳了一下,心里扑腾扑腾的。
这突如其来出来的一个人,给我吓着了。
探出脑袋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样子长得还挺好看的,手里还拿着一块镜子。
她凑出脑袋,眼珠子瞅着我一愣,接着两眼有点直勾勾的看着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你是谁,站在我家大门口干啥?”
这女人有点尖锐刻薄,听声音带着几分伶俐,那双倒三角的眼珠子转悠的同时看上去有点吓人。
我没想到这会门里会突然探出一张女人脸,尤其是这女人脸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大晚上的着实给我吓了一跳。
一时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没说话,女人上下瞅了我一眼,翻了翻白眼说:“你找谁?”
一路上我想到七姑应该跟我奶奶年龄差不多吧,但是看面前的这个人?
难不成是七姑的闺女?
可刚那小屁孩不是说她家的闺女死的老吓人吗?
一想到这,我后背都有些发凉,壮着胆子哆嗦的说,“我,我来找七姑!”
说着,我还朝着她背后瞄,但是她背后黑不隆冬的,啥也看不见。
这女的一听,又给我一个白眼,那倒三角眼撇了撇,有点不待见地说了句,“进来吧。”
我犹豫的站在门口不动,那女人转身看到我没跟过去,脸色有点难看,问:“你傻站在门口干嘛?”
这会儿封青冥的声音突然对我说,进去。
当时我心里想着,封青冥应该不可能害我的,想到这我心一横,直接就走了进去。
走前面的那个女人拿着一块古色古香的铜镜,一边朝着屋里走一边还不停地梳妆打扮自己。
我进了院子四下打量,看到这几年堆了一堆柴火,连院子木架上晾的衣服下雨了都没收进去。
这老屋有点破旧,而且进了堂屋我才发现,最前面还挂着一个小纸人,这小纸人还上了色,是个小男孩的模样,那小脸还有点熟悉。
不过风一吹晃晃悠悠的,尤其是这小脸透出古里古怪的笑脸,有点毛骨悚然的。
我刚收回目光,抬起脚准备走进堂屋门槛,前面的女人这时却猛的转过了头,当时那瞬间吓得我都快叫出来了。
只不过她没啥,就怪怪的瞅着我,眼睛里闪烁过一丝幽光,眨巴了下眼睛说,“你说我漂亮吗?”
我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竟然转过头就问了我这么一句无聊的问题,问完后这女人瞅着我一脸的期待。
我认真的看了这女的长相一眼,说实在的,从我第一眼来看,其实算不上那种绝美容颜,不过还是挺耐看的,但她化妆太过浓艳了,白腻腻的有点吓人。
当然,出门在外在什么样的地方该说真话还是假话,我心里自然有数。
我立即笑着夸赞说漂亮,比女明星还美丽。
就这么一句没营养恭维粗俗的话,想不到这个女人很受用,咯咯咯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双眼里有些放光。
我实在不知道这么敷衍的夸赞,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地方。
这女人神经有毛病!?
她一开心,心情变好了很多,人也就热情了,不过我真的发现这女人神经不正常,手里拿着的镜子不离手,无时无刻都在照镜子。
我进屋后她让我不要客气,随便坐,说完也不看我,照着镜子手里捏着兰花指就进旁边屋里了。
过了一会她头上插着一根梅花杈子照着镜子笑容满面的走出来,到我旁边的时候,她放下镜子双眼放光滴溜溜的对我说,“你说我漂亮吗?”
我现在觉得这女的活的够虚伪的,你自己长的漂不漂亮心里没点数!?
但这种想法当然不能嘴上说,看到她眼神露出急切的渴望,我还是点头附和,连忙又夸赞了长的美艳,顺便还提了一句她气质出众。
这女人一听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开心的花枝乱颤,她红光满面的,心情变得格外美丽。
她亲切的坐到我旁边,拿起镜子欣赏着自己的‘绝美容颜’,一边爱不释手的轻轻摸着自己的脸,一边跟我说她叫梅燕子,一边还说我小嘴真甜,很喜欢我,让我有什么尽管问。
梅燕子跟我说的都是些家常,她无时无刻都照镜子看自己的脸,让我觉得她是神经病,我心里有点怵她,害怕她做出格的事,只能不停附和她说的话。
话题说了一会,梅燕子突然放下镜子,扭头倒三角眼闪闪发亮的瞅我,又问我,“你说我漂亮吗?”
她每次问这个问题时眼神透露出一种期盼,死死的看着我,好像我如果说出她就会发疯。
这女的神经病,精神失常,而且有间接性的失忆症,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女人,我觉得如果我说她很丑,她一定会露出另外狰狞的嘴脸。
我硬着头皮,只能恭维的说漂亮。
她好像很喜欢别人夸她长的漂亮似的,从屋里出来一下就问我她漂不漂亮,听到我敷衍的说漂亮,她就笑的合不拢嘴,这不太正常的女人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坐在侧房里屋,往偏房一看,里面的门是虚掩着的,当时看到里面我心里咯噔了下,因为我发现偏房有一个梳妆台,背对着我坐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那白衣女人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一下,好像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似的,这会儿刚好门外梅燕子看到我往偏房看。
进屋后瞅了一眼,说道:“里面坐着的是我妹妹,她从小长的就难看,满脸都是疙瘩,有自闭症,不爱说话。”
说完她走过去把侧房门关了,我有点心虚,梅姑端了一碗骨头汤放在我面前,说我肯定饿了,让我趁热吃点熬好的骨汤。
我看了下,里面有两块白花花的大骨,黏着熬烂的肥肉,有一层油质漂浮在碗里,黑黢黢的,像是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