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她刚说完的瞬间,夏芝的脸整个都涨红起来,她迫切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它很干净,只是……”
“stop。”纪妍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好的好的,我就当是你的个人风格,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了,可以吗?”
夏芝手指在衣服下摆处搅合了半天,最终还是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纪妍找到自己的床位,嫌弃地看了半天。转身寻找了一会,最终视线定格在白云知那里。她冲着白云知喊道:“喂,你那个谁?你叫什么?”
白云知翻了个白眼,心里想道。
看来原本平静的大学生活注定不平静了。
她努力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来看向纪妍,“白云知。”
纪妍看见她的脸的时候,面色变了一下,但很快脸色又变得高傲起来。她双手环抱,对着白云知点了一下下巴,“你那个位置,跟我换一下,我不想住在门跟前,给你三千。”
这是什么新品种的傻逼。
白云知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语气稳定,“对不起,我不想换。”
纪妍还是保持着她那副样子没有变,“行,我懂了。多少钱,你开个价。”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宿舍就开始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中。夏芝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出来,对着纪妍说:“那个,床位都是安排好的,我们自己也没有能力换。”
纪妍毫不客气地反问:“我跟你说话了吗?怎么,你也想赚这份钱?”
白云知眼睁睁地看着夏芝眼眶逐渐开始红起来,她见夏芝又把泪水憋了回去,张开嘴好像还想继续说的时候,心里深深叹口气。
她还是没有站起来,依旧坐在椅子上,语气温和地问纪妍:“你想和我换?”
没等纪妍说话,白云知接着温和地说:“可是我不想跟你换呢?请问你是个什么玩意,想和我换?”
纪妍一脸不可置信,夏芝也有些震惊地看向她。
白云知:“如果真的不想住在宿舍里,我给你支个招。”她用修长的手指指向一片空地,“看见那里没?捐个楼,你呢,爱住哪里住哪里,就算你要住天花板上,也有人帮你收拾出来。”
纪妍被气的浑身发抖,她用手指着白云知骂道:“你有病啊?”
白云知微微偏过头,目光静止在她的手指上,她语气开始变得平静,连嘴角都开始往下耷拉。
“我有没有病,不需要你给我开处方。还有,收回你的手指,如果不会使用它,我可以教你怎么使用。”
纪妍有些被她吓到,迅速收回手指。
白云知看见她嘴巴里还在喃喃不休地说话,她也懒地理她,转过身来,拿出自己带的书靠着椅背开始看起来。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纪妍那边还是霹雳巴拉不知道在干什么,白云知用余光看见夏芝上床换了一件深色的短袖。
她心里有些无奈地收回关注着她的注意力,开始认真看她的书起来。
其实今天算是她第一次下山,在此前的十九年前,她都住在山上,那里分别只有一所小学,初中和高中。白云知猜测倘若不是那里没有大学,易昭怕是也会让她在那里念完大学。
从得知她要下山独自上学的时候,易昭焦虑地在师父牌位前拜了三天,甚至走的时候还让她把师父的卦盘带上。
虽然白云知算东西从来不用卦盘,但易昭还是本着多一个好防身的想法,硬是让她带上了。
白云知一度纳闷地瞅着那个卦盘,实在不知道这玩意防身的用处在哪里,是扔出去把敌人砸死吗?
讲实话,它确实还挺重。
结果当晚就做梦梦见自己师父举着那个卦盘追着她打。
白云知顶着一头鸡窝半夜爬起来,把那个死沉的卦盘装进行李箱后,才感到那种含着怨气的眼神开始消散。
刚认真看了没一会,门又被打开了。
这次来的人很安静,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位前,把手里抱着的东西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只见她将上面盖着的布揭开,接着双手合十对着它拜了几拜。纪妍表情微妙地伸长脖子看向她拜的东西。
在看见的瞬间,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你放个牌位在宿舍里?什么意思啊?”
白云知好奇地看过去,那牌位是木雕的,上面刻着字。她眯着眼睛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听见女生开口说:“我叫钟松岚,是正阳派的编外弟子,这是我们师祖的牌位。我需要每天给师祖上香,还请各位多担待。”
说罢她没管纪妍铁青的脸色,自顾自取出香点了三柱放在牌位前。
纪妍憋了半天话,也没说出来。随后她眼珠子一转,指着白云知说:“我是没什么意见,你问问她。”
正阳派,好像在书里看见过。不过……
她这拜的什么?上面也没有气运。
而且这香,真劣质啊。
我要是给我师父和师祖上供这个香,当晚他们就能在梦里群殴我。不不不,很有可能还不是晚上。
听见纪妍把火引到她身上,白云知心情恶劣地点点头,“我没意见。”
在观察几天,要是她真的懂的话,还能交个朋友。
想到这里,白云知瞬间开心起来。要知道在山上的时候,会这些的只有她师父和她两个师兄,后来等师父去世了,二师兄下山后,就只剩她和她大师兄了。
之前小的时候,她遇见过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骗人说会算命。白云知兴奋地以为遇见了同行,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了好几天。
直到她当着他的面起了个决,那人吓的屁滚尿流地跑下了山,她也被她师父用竹板抽了一顿。
刚回忆完过往,白云知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她定住视线仔细看着那块牌位。
发霉了?
是的,它发霉了。虽然它发霉发的很有艺术感,像是泼墨的水墨画。
原本开心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正巧这个时候,纪妍还在不死心地问夏芝乐不乐意。
“讲个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就是,自己的相干的事,自己干。”白云知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拉帮结派吧?”
纪妍:“我说你……”
夏芝:“我可以的,没有问题。”
纪妍一句话没说出来差点憋死,她缓了半天,正要开口,钟松岚在她前面说道:“那就是都没问题了。”
又卡在嗓子眼了,她憋着红涨的脸,把自己的东西重重摔在地上,十分有存在感地哼了一声。
早晚憋死她。
白云知摇摇头,心情平静地翻到下一页。
这书,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