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冉看着玄翼飞突如其来的变化,一颗心慢慢下沉,一直以来,他对她的情感掌控如同五指那样伸缩自如,坚信仅凭自己的魅力就能把她芳心紧系,更何况还给她种上了情蛊,自己对她,从小就种下的那份感觉呢?
要知道,一个少女的芳心一旦被俘获,是坚定不移的,上次在湘西时还对自己含情脉脉,怎么才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就有如此变化?这让易冉接受不了,但是,问题出在哪里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次回来,易冉本想把玄翼飞拿下,然后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没想到却遭遇了滑铁卢,心里的那种失落真的无法形容,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一直胸有成竹,在他心里,这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要他稍动心思她就会乖乖就范,没想到竟然被现实打了脸,他从十年前就开始花的心思竟然落空了,上次得了她的初吻,在他心里已经是案板上的鸭子飞不走了,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要飞了,当年那个丫头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好控制了······
玄翼飞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突然的就对易冉产生了一种抵触的心理,要知道这之前她一直在心里记得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一切,这个第一次闯进她心里的人牢牢的占据了她心里的制高点,她的心门从来没对任何人放开过,如果说有,那就是易冉了,自从上次被他一吻,她已经在心里认定他了,但是刚才,她突然的就产生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滋味,一股莫名的情绪袭击了她,空落落的难受,她对他不再有那种感觉,突然感觉他很遥远,很陌生,是啊,她了解他什么?就凭十二岁那年的一个眼神?
玄翼飞决定搬去小镇那里住,在人家这里住了这么久,确实该还给人家了,自己凭什么住在这里?当年爷爷的事她不明白,但是自己做不到那么不要脸,父亲跟尚阳还在家里,那是他们的事,她不想掺合,也不想去管,她已经知道尚阳是阴山教的人,父亲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父亲了,他是尚阳的男人!
玄翼飞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离开了这个住了几年的地方,她从来没把这里叫过家,在心里从来没把这里当家,她的家在姥姥那里,姥姥的家才是自己的家。
易冉看着她收拾,满眼的深沉,看不出他心里有什么想法,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易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最后,她提着两个行李箱出门的时候,易冉问她:小翼,为什么?
玄翼飞扭头看了看那棵千年衣架,没有说话,凝视片刻后毅然离开,走进了漫天飞舞的大雪里······
易冉看着她钻进汽车里,看着车子慢慢的驶出了他的视线,他回过头看向那衣架,只见当年那件大氅挂在衣架上,他亲手打的那个结还系在那里。他走过去,抚摸着那件大氅,上面有少女特有的淡淡馨香,他把脸埋进去,闻着上面一股幽香,脸上流下了眼泪······
玄翼飞在身体还发烧的情况下开着车在大雪里跑了一天一夜才到了小镇,进屋后生起炉子烧了热水,煮了碗鸡蛋面吃完,洗洗涮涮的忙活了半天,等洗漱完毕,屋子里也渐渐的暖和起来,她躺到了热炕上,这时她才觉得很疲乏,但是毫无睡意。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外边的雪还在继续下,起风了,呼啸的风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虚无缥缈的地方,心里的那种空落落的滋味又如潮水般向她袭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就是那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孤独感,天地之间孑然一身的孤独。
今天跑了一天,路上都没遇到个人,茫茫大雪苍茫一片,让她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在这个冰天雪地里永无止尽的循环,没有尽头······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是在回到涂山看到昔日热闹的家园一片死寂,那种落单失群的孤独感,那种被遗弃的孤独感,那种孤独到极致的痛苦,就是痛苦到了极致才让她有了那惨烈的一撞······
如今,那种熟悉的滋味又向她袭来,想想,原本好好的家,成了这个样子,娘现在是鬼,爷爷不人不鬼,哥哥什么情况不明,父亲已经不是那个父亲了,那么,现在,自己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