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戴耳蜗的世界并不是万籁俱静......
听力严重受损的那只耳朵并不是完全听不见,像是被水堵住了,却又隐隐约约透出一点缝,聊胜于无的诡异零碎声响像是鬼怪在深夜低语,模糊不清。
那次意外之后——
刚植入人工耳蜗的阎迟经历了长时间的失眠......
阎迟强迫自己适应【安静】,回来后,他会摘下体外机,在无声的诡异世界中度过。
现在的阎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夜晚......
这一晚
阎迟的耳边没有那些早已习惯的、模糊不清的零碎声响——
只有淡淡的,本该听不到的,轻柔呼吸声。
————
最近临近期末考试周
苏小漾同学天天泡在图书馆和宿舍,晚上回到公寓后,啪叽往萨摩猪身上一趴,捞过手机给它未来二爹打电话。
这段时间,苏漾没时间遛俩儿砸。
家里俩大儿砸懂事——
不去烦它俩的好大爹,俩儿砸自己学会了遛自己,公寓里有个快要积灰的跑步机,大儿砸天天叼着实心萨摩猪上去跑。
“迟~哥~~~”
电话对面的阎迟低低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闷,隐隐传来纹身机的嗡嗡声。
哼哼唧唧撒娇的苏小漾翻了个身:
“迟哥,你还在工作嘛?”
“嗯,是个朋友,纹的小图,给她加班插了个队,快了。”
“哦~”
隔着大半个城市的“遇”二楼工作间里,趴在纹身床上的姑娘笑了笑,“迟爷,我在这不碍事儿吧?”
阎迟戴着口罩,闻言淡淡的掀了下眼皮,“嗯,没事。”
“刚复习回来?”
“嗯呐~”
电话那头的小孩儿声音软乎乎的,阎迟在口罩后笑了下,“给你点了外卖,等会儿就到了,我这儿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等会儿给你打回去。”
“迟哥,我今天吃饭了的。”
“夜宵,复习费脑子,多补补。”
苏漾摸了摸实心的萨摩猪,又摸了摸自己软乎乎的肚子,“迟哥,我最近都胖了三斤了。”
别人临近期末周,都是掉头发掉肉。
到了苏漾这儿——
不仅头发没掉几根,身上还圆乎了不少,都是被它二爹喂的。
阎迟真的很喜欢投喂他哎~
“没事,胖点儿好。”
胖了的苏小漾同学小小的叫了一声迟哥,“好哦~”
知道阎迟在忙,苏漾没像平时一样说很久,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
始终安静如鸡、装作自己不存在的姑娘小小的八卦了一下:
“迟爷,这位就是最近圈里传的,你正在追的那位?”
“你这是......还没追着呢?”
阎迟扯了扯口罩,“嗯,他最近在复习准备考试,不想那这事儿让他分心。”
哇哦~
姑娘笑呵呵的:“复习?还是学生呢?我刚听声音就挺小的,还没二十呢吧?”
“十八。”
姑娘吹了个口哨,“迟爷你真行!”
阎迟说话的时候没停过手,握着纹身机的手很稳,没抬眼,“嗯,我知道。”
哎呦~
姑娘笑个不停——
都快赶上纹身机嗡嗡的频率了。
......
阎迟拿了条毛巾把姑娘后腰上的泡沫擦掉,“回去后注意着点儿,今天别沾水,等过段时间来补色,”
“成,补色再和你约时间。”
覆好了膜之后,姑娘抬头对阎迟笑了下,“谢了,不过看这情况,迟爷今天应该是没空吃我请的饭了,先记着,下次再请。”
阎迟扯下口罩,拿起放在台子上的手机,“嗯,不送,路上注意安全。”
接通电话的时候——
阎迟正好推开二楼阳台的窗户,听着小孩儿撒娇喊迟哥,低头点了根烟。
“复习累不累?”
“累~”
其实还好,苏小漾同学只是单纯的想和迟哥撒撒娇,让迟哥哄。
阎迟也惯着他:“上次不是说想吃这边的老街火锅嘛,等考完试,迟哥去接你。”
“真的呀?”
“嗯,考完试是不是要放假了?”
“是啊~”
阎迟吐了口烟,“放了假打算去哪玩?”
“沈白他们正商量呢,好像是说要自驾318,不过——”
苏漾捏了捏大儿砸的爪,声音里带着笑,“我的零花钱好像都被俩儿砸吃光了......”
“没事,迟哥给——”
“迟哥,你工作室招实习生嘛?”
“......”
“大学生很便宜的,不要工资,管吃管住就行,哦对了,还得帮我管俩儿砸。”
阳台上
阎迟沉默三秒后,忽的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笑,手指轻敲栏杆:“招,管吃管住管发工资,刷老板的卡帮你养儿子。”
俩大儿砸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住到二爹家去了。
苏漾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养两个大儿砸可是很费钱的迟哥~”
“没事,迟哥有钱。”
给俩儿砸找了个有钱二爹的苏漾一脸慈爱的看着俩大儿砸,等大爹考完试,就带你俩洗白白去找有钱二爹!!!
......
没有一个大学生会喜欢期末复习考试周。
尤其是一本书全是考试重点的科目——
“啊啊啊啊啊解放啦!!!”
沈白往宿舍床上一倒,考试一结束,整个人都有一种被卷子掏空的空虚感。
喜欢大胸萌妹的宿舍老二是个一米九的娃娃脸,一大只趴在椅子上:
“漾宝儿,我哥开了个酒吧,这两天开业,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考完试正好放松一下,晚上过去玩儿嘛?”
“在哪?”
“市中心,不算远,我哥车在我这儿,咱们可以开车过去。”
并不是特别乖的乖宝宝苏小漾同学捧着脸十分认真的想了想:
市中心......嗯......应该遇不到迟哥。
“去!”
城北
弄完最后一个图后,阎迟换了身衣服,拎着车钥匙出了工作室。
冉星有个关系很好的大学同学开了个酒吧,这两天开业,她捧场请了不少朋友过去,正好一起聚了。
阎迟一进门,抬眼——
就瞧见了某个刚考完试、说晚上和舍友聚餐的乖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