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强呀,咱们村的村委会换届选举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开始登记候选人,之前你不是说让你爸参加竞选吗?我让他去登记参选,可是他死活都不去啊!明天就是最后截止日了!”夏萍急切地说道。
“妈,你把电话给我爸。”廖永强说道。
“好的。”夏萍应了一声,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
紧接着,电话里又传来夏萍的声音道:“唉,你爸说了,他一个废人去报名参加竞选,会被大家笑掉大牙的,他不肯去,你要是劝他去报名的话,他就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还让我把电话挂了呢。”
“妈,我爸最近身体恢复情况咋样呀?”廖永强问道。
“我看挺好的,能扶墙站一会儿,就是不能走,我觉得他好像是心理问题,就是不敢走怕摔倒吧!”夏萍说道。
“没事,慢慢来,我爸毕竟瘫痪卧床五年多,肌肉都萎缩了。”廖永强说道。
“永强啊,那竞选村长的事情呢?就这么算了吗?”夏萍问道。
“妈,您先别急,我带着梦惜和孩子回来一趟,这事等我们到家再议,您先别跟我爸说我要回来的消息。”廖永强沉声说道。
当天下午,廖永强开着厂里的面包车,去家里接上老婆秋梦惜和两个女儿,开车返回榆树村。
到家之后,夏萍跟秋梦惜就一起哄孩子去了。
廖永强推门走进廖卫国的房间。
坐在轮椅上的廖卫国看到儿子廖永强回来了,顿时吃了一惊:“永……永强啊,你咋突然回家了呢?”
“想您了呗!”廖永强微微一笑。
“哦,来看我可以,但是竞选村长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啊!”廖卫国神色严肃地说道。
“爸,为什么呀?之前您还答应我要试一下呢,怎么这几天突然变卦了呢?”廖永强面带疑惑地问道。
“因为郭建德肯定能选上村长,我肯定选不上啊!”廖卫国苦笑道。
“爸,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廖永强正色说道。
“但是在咱们村就肯定有啊,郭建德已经当了快十年的村长了,在村里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咱们村的奶牛养殖户占八成左右,是远近闻名的奶牛养殖村,就在最近,郭建德挨家挨户给送上等的奶牛草料,每家一送就是上百斤啊!还说这是村委会给大家谋的福利,另外,他还请了专门的兽医,挨个给养殖户的奶牛做体检,生病的奶牛也接受了免费的救治,现在郭建德在村民心中的威望很高,我去竞选村长,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别到时候选票才个人数,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啊!”廖卫国无奈地说道。
廖永强闻言呵呵一笑。
他明白郭建德的套路,每次竞选村长之前,都给村民们来点小恩小惠,间接地就是给自己拉选票而已。
“爸,我问您个问题,郭建德把持的村委会收购原奶的价格现在是多少?”廖永强沉声问道。
“还是维持原价,一块钱一斤!”廖卫国说道。
“那您知道他卖给奶制品厂的价格是多少吗?”廖永强又问道。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村里人都知道,无利不起早,他就是抬高个两毛三毛的往外卖,中间赚点差价,大家也都认了,毕竟大部分村民都没这个销售渠道,而且个人雇车往外拉原奶,也得花不少钱呢!”廖卫国说道。
廖永强冷笑道:“何止两三毛啊?爸,他吃了一块钱的回扣!也就是说,咱们村的养殖户明明可以收入翻倍,一万变两万,两万变四万,但就在郭建德的残酷压榨下,让大家的收入少了一半!”
“啊?真的吗?你别道听途说呀,得拿出证据来!”廖卫国严肃地说道。
廖永强笑着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提包,笑着说道:“证据就在这里!”
言罢,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录音机,还有一份文件。
“这是证据?”廖卫国问道。
“对!爸,您看看,这是郭建德跟我的双牛奶粉厂签的采购协议,上面写的很清楚,原奶收购价格是两块钱一斤!”廖永强将那份协议递给了廖卫国。
“什么?郭建德把奶卖到你这里来了?”廖卫国吃了一惊。
“是啊,他可算是撞到枪口上来了!”廖永强淡笑道:“因为以前跟郭建德合作的企业突然改制,换了当家人,人家不愿意跟郭建德合作了,所以郭建德急于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于是就找到了我的双牛奶粉厂,但他可不知道我是厂长,我让秋子凯跟他签的采购协议,我就知道郭建德肯定要从中吃回扣,就让秋子凯用录音笔录下了现场的对话内容。”
言罢,廖永强又用录音机播放了那段录音。
廖卫国仔细听了之后,气得火冒三丈:“这个郭建德也太黑了吧?真吃了大家百分之五十的回扣啊!”
“够狠的吧?他最近为了当村长,舍出去一点小恩小惠,实际上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奶牛的草料钱,还有雇医生给奶牛做体检和看病的钱,实际上全都是从村里的养殖户身上出的,而且这笔钱,都是小钱啊,比起郭建德吃掉那百分之五十的回扣,简直不值一提!”廖永强冷声说道。
“确实太可恶了!打着村委会的旗号,居然做二道贩子!”廖卫国气愤地说道。
“爸,所以说你得参加村长竞选,不能再让村民被郭建德欺骗和压榨了。”廖永强说道。
廖卫国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我现在是个半残之人,就算参选的话,又能有多大几率成功呢?”
“爸,我觉得您在村里还是有一定威望的,您当村会计的时候,账目做得干净利索,可现在的村会计马二雷,就是郭建德的小舅子,这些年可是没少给郭建德做假账,往自家兜里划拉钱呀!”廖永强说道。
“行,永强,我听你的!”廖卫国终于下定了决心。
想到之前郭建德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太可恶了,且不说压榨村民的事情,就说那次廖卫国受伤,也是因为给郭建德家盖奶牛棚受的伤,都瘫痪了,但郭建德却一直耍赖,非说廖卫国是违规操作,只给了区区二百块钱的医药费。
要知道,廖家这些年为了给廖卫国治伤,几乎掏光了家底。
廖卫国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采购协议和录音机,向廖永强问道:“永强啊,这些证据,你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