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夭夭听说周豪阳翻供,并没有感到意外,跟着问道:“那个周豪阳是如何喊冤的?”
李岱渊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听说羽林卫大将军凉国公苏文宇也已经上书陛下要求重审此案。”
“羽林卫大将军……?”程夭夭思索道:“这位是那个周豪阳的上司?”
“正是!”李岱渊应道。
“这位凉国公一定是有心袒护自己的下属了?”程夭夭跟着说道:“不过殿中监元正也差不多,估计一心想要替自己的心腹报仇雪恨。这样的话双方角力之下,一定会妨碍到三法司的审判,搞不好最后就是哪头的势力更大,三法司就会偏向谁,案件的真相反而不重要了。”
李岱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跟着无奈道:“可惜当初徐家人是向大理寺告案,若是告到巡访使司,我们定当秉公办理,查明案件的真相。”
此前李岱渊虽然也有不得不妥协的时候,但绝对能够公正严明不徇私情的调查案件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不让恶人逍遥法外。
“若是能看一看卷宗,或是去检验一下徐升康的尸体就好了!”程夭夭不无遗憾的说道。
“目前此案牵扯甚广,又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员,若不是陛下钦命,恐怕巡访使司是难以染指此案了。”李岱渊也不无遗憾的说道。
“也好,省得六郎卷入其中受到牵连!”程夭夭只得自我安慰道。
正在这个时候,于宝祥赶到武威阁,急切的对李岱渊说道:“大人,内相招你入宫。”
李岱渊正色问道:“何事?”
“好像是有关徐将军被害案的事情。”于宝祥含糊不清的说道。
“是要巡访使司介入调查吗?”李岱渊敏锐的察觉到。
“好像是……!”于宝祥跟着说道:“大人,咱们还是快去内侍省吧!”
“好……!”说话间,李岱渊回过头对程夭夭说道:“夭夭也随我一起去见义父。”
“嗯……!”程夭夭听闻可能会接手徐升康被杀案的调查,立时来了精神,轻快的应道。
李岱渊看着程夭夭喜形于色的样子,俊逸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浅浅的微笑。
而后,李岱渊和程夭夭马上赶到内侍省,并见到了内侍监李永年。
李永年见到男装打扮的程夭夭,慈祥的笑道:“夭夭来的正好,今日之事还得仰仗夭夭!”
程夭夭向来对这位慈祥的老者印象不错,这自然是和他赏赐了很多金银给程夭夭有一定的关系,不过大部分原因,还是程夭夭觉得这个老人家很是和蔼可亲。
“内相大人有何事要安排给我?”程夭夭眨了眨漂亮的杏眼问道。
“夭夭可曾听说近日沸沸扬扬的金吾卫将军徐升康被杀案?”
李永年始终在和程夭夭说话,反倒是把李岱渊晾在了一边,不过李岱渊见自己最关心的两人能如此融洽,心中也是甘之如饴。
程夭夭心道,果然就是这个事情,于是透着兴奋的说道:“知道,六郎给我说过。”
“呵呵……好好!”李永年轻笑道:“陛下知晓最近巡访使司连破数个悬案,十分信任巡访使司的办案能力。当下这徐升康被杀案正有诸多疑点,故此钦命巡访使司查明徐升康被杀案的真相。”
“儿定当尽快查明案件真相!”李岱渊郑重其事的应道。
“好……!”李永年依旧是和蔼的笑道。
“那我们这就去刑部大牢把周豪阳带回巡院狱!”李岱渊当机立断的说道。
“凉国公是我多年的好友,前日他特意来求我,希望巡访使司不要对周豪阳用刑,为父不好驳了凉国公这个面子。”李永年沉吟道。
“内相大人放心,六郎一向追求的就是不用刑审判,讲究的是依据确凿的证据做出判决。”
不等李岱渊说话,程夭夭一副傲娇的表情向李永年介绍道。
“好……呵呵!”李永年笑道:“说的好啊,那这件事就拜托夭夭啦!”
“内相大人,您就放心吧!”程夭夭自信满满的说道。
李岱渊也跟着保证道:“请义父放心,儿一定善待周将军。”
“这是给夭夭的!”
说话间李永年拿出一纸文书说道。
程夭夭见状,下意识的看了看李岱渊,见他轻笑着点了点头。她才快步上前接过了那文书。
“以后夭夭就是巡官仵作了!”李永年笑着说道。
程夭夭闻言,忙打开了那文书,见是个任书,自己被提拔为巡官仵作。
“这巡官仵作是多大的官啊?”程夭夭认真的问道。
因为巡访使是使职官,故此巡访使的下属也都不在大盛官员的职列,不过使职官的下属从待遇来看,是可以与相同待遇的职官相提并论的,这也是程夭夭一直称自己的随军仵作之职是八品官的原因。
李永年想了想,温和笑道:“相当于从六品的官员!”
“太好啦!谢谢内相大人。”程夭夭兴高采烈的说道。
李永年和李岱渊看着程夭夭开心的模样,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后,李岱渊和程夭夭辞别了李永年,乘坐马车前往刑部大牢。
李岱渊看着与自己比肩而坐的程夭夭,轻声说道:“义父知道之前的几个案子都是夭夭居功至伟,所以才特意将你升为了巡访使司的巡官。”
让李岱渊没想到的是,原本兴高采烈的程夭夭突然变得黯然起来,低着头轻声说道:“要是阿爹知道我做了仵作,还是从六品的仵作,该有多高兴啊!”
李岱渊见程夭夭如此,想不到程夭夭这个时候竟突然思念起父亲,李岱渊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情急之下竟将程夭夭揽入怀中,轻轻抚着程夭夭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惊厥的小婴孩一样,耐心轻柔。
程夭夭没有反抗,反而是用双手搂住李岱渊的腰身,好像要把自己融入李岱渊的身体中,将自己紧紧的贴在李岱渊的身前,好似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般,浑身颤抖着依偎在李岱渊怀中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