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已脚步一顿,回过头,问道:
“你看到了?”
那场刺杀甲也有份,他在场不奇怪,但苏已好奇他是怎么看到的?
当时那么混乱,她还躲在个假山阴影下,所有人都没注意她,但甲却看到了,他是有夜视吗?
甲:“那晚是圆月,月光很亮,而我就躲在你身后不远,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苏已恍然。
随即道:“当时有块假山石差点砸到我,我才及时收手了。”
甲满脸不赞同,教训道:“刺杀暴君胜利在望,你怎能因一块石头就放弃了呢?当时你若是坚持冲上去,这时候就没有暴君了。”
苏已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一块石头恰恰就能左右局势。我若冲上去了,一个不慎被石头砸晕,再被暴君捉住严刑拷打怎么办?我若撑不住,说出了王爷的事情,那不就完了?!”
甲冷哼:“你少来找借口了,若你真被抓住,我会及时将毒针射到你身上。就算你不死,也会忘记所有事情,根本不会透露出王爷的秘密。”
他淡淡道:“说到底,你就是故意对暴君手下留情,才没有动手。我猜,你是贪图荣华富贵,而且早就看上了暴君,是不是?”
也不怪他这么想。
乙喜欢银子他一早就知道了,而她在宮里的境况又太出人意料,如鱼得水步步高升,很难不让人想歪了。
更何况,暴君在宫外遭到刺杀,据说就是被她救了。
所以说她没有跟暴君联合,他是真的不信。
甲质问道:“你是真的没有背叛王爷?还是在跟暴君一起演戏,装作没有背叛,实际什么都告诉了暴君?”
苏已没说话。
垂眸沉吟片刻,问道:“你刚刚说,有能让人失忆的毒,我怎么不知道?”
甲一脸无所谓:“这毒也是以防万一,除了作为头领的我,辰部其他人都不知道,不光是你。”
苏已恍然:“哦,原来如此。”
所以乙当时不是被石头砸失忆的,而是被甲射了毒针……
难怪被严刑拷打了三天三夜,蓝景月他们都不闻不问。
原来乙在被抓的一瞬,她就成了弃子。
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苏已面无表情道:“虽然你是辰部的头领,但王爷都没说我什么,轮得到你来质问?!”
她拉下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再次抬步离开。
甲看着苏已的背影,眸底划过微光。
将手里的夜明珠收起来,微微低下头遮住脸,往反方向离去。
万岁宫。
蓝景闰正跟洛沉鱼一起坐着喝茶。
“后宫的姐妹们都不太出门,平日里没什么消遣,难免会有些孤单。”
洛沉鱼笑道,“妾想着,下个月初举办个赏花宴,让后宫的姐妹们还有宫外的闺秀一起聚聚,散散心,不知皇上可允?”
蓝景闰:“不允。”
洛沉鱼:……
“就在后宫举办,小聚一下而已,也不会吵到皇上……”
蓝景闰打断她:“寡人心烦太多人来宮里,不允。”
洛沉鱼:(*`ェ′*)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就听蓝景闰又说道。
“后宫女人太多了,白养着净浪费粮食,寡人正打算这两天都遣散到宫外去。”
洛沉鱼不可思议的睁大眼,震惊道:“皇上要遣散后宫?”
蓝景闰懒懒嗯了声,“贵妃愿意回家吗?”
心里刚升起一丝欣喜的洛沉鱼呆立当场,讷讷道:“皇,皇上,也要,也要把妾……”
蓝景闰点头:“寡人也没碰过你,回头你还是可以找个好归宿的。”
他看着洛沉鱼,意味莫名道:“寡人记得,早前你跟荣王关系不错的。若是你二人还心系对方,寡人可以给你们赐婚。”
洛沉鱼手一抖,茶碗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洒出的茶水沾湿了她的衣衫,但洛沉鱼完全顾不得了,慌乱的从座位上起身,一下子跪到地上:“皇上明鉴,妾跟荣王绝对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蓝景闰似笑非笑:“嗯,寡人信你,起来吧。”
洛沉鱼埋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红雀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蓝景闰:“不管怎么样,遣散后宫的事儿寡人已经决定了,你回头跟国公府通个气儿,把这事儿说一说,有什么要求,寡人会尽量满足。”
洛沉鱼身形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稳。得亏红雀扶着,她才没有倒下去。
原本是想揭发玉妃私通的,但她仔细想了想,这事儿她来说不讨好,于是就想到了办赏花宴,设局引他们自己暴露的法子。
但这赏花宴的请求被驳回了不说,还听到蓝景闰说要遣散后宫,甚至还怀疑她跟景月有私……
这一个雷接着一个雷的,洛沉鱼心脏快炸了,也顾不上那个玉妃了。
跟蓝景闰告辞后,就匆匆离开。
看着洛沉鱼落荒而逃的身影,蓝景闰冷笑不已,但紧接着眉头就皱起来了,起身往外走。
那女人是看到私库的东西拔不动腿了?去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不回来。
刚出大门,就跟侧面的来人撞了个满怀。
蓝景闰笑着把人勾到怀里。
“怎么这么冒失?”
苏已朝四周扫了眼,皱眉推他:“脸还要不要了?赶紧放开。”
“不放!”
苏已思索一瞬,抬手去扯他的腮帮子。
这样别人看到了,就会觉得她是大逆不道跟皇上打架的狗奴才,而不会觉得她是勾引皇上的变态太监。
然而,蓝景闰脸上的笑,她怎么扯也扯不掉,甚至还笑出声来了。
苏已气绝。
靠!到底变态的是谁啊?!
“景闰!!!!”
突然的怒喝声传来,两人动作一顿。
蓝景闰将苏已放开,贴心的帮她理了理衣襟,然后淡淡的看向暴怒的来人。
“寡人记得,已经禁了你的足。”
玉钩死死盯着他身边的苏已,恨声道:
“相比违反宫规,皇上先治治这贱人的欺君之罪吧。女扮男装躲在您身边,肯定图谋不轨,应当立即五马分尸。”
蓝景闰脸黑沉下来。
秦无雪皱眉上前,拉着玉钩道:“你少说两句。”
玉钩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我就要说,这低贱的女人,凭什么得到景闰的偏爱?我要杀了她!”
蓝景闰声音轻飘飘的:“在你碰她之前,我会先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