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徐争指着正在抹眼泪的王嘉嘉，大呼小叫起来，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嘉嘉啦?”
别看徐争这样。
这其实是对凌云的一种保护。
过来之前，他就听见有人在聊这事。
说是王嘉嘉坐在凌云身边抹眼泪，巴拉巴拉。
徐争远远瞄了一眼，就知道肯定不是那么一回事。
哪有人扎堆在一群人中间，做坏事的？
所以他走过来，大声喊了起来。
干脆弄得大家都知道，事情才不会越传越乱。
“咋的啦？”
正在查看监视器的宁昊，听见动静，一扭头就瞧见这边人都围了起来。
扒开人群一看。
被围在中间的，竟然是凌云与王嘉嘉。
“怎么回事啊？”
宁昊朝着凌云问道。
“不好意思……。”
王嘉嘉伸手抹去自己的眼泪，将手里的小本子举过头顶，满脸通红的解释道：“是我看这个，看的太感人了，不知不觉就哭了，真是抱歉。”
她站起来连连鞠躬，表示歉意。
“啥东西啊，还能把你看哭了？”
徐争笑着接过小本子，翻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默默看完了一页。
徐争猛地抬头，对着凌云发问道：“这是你为吕受益写的人物传记？”
“什么！”
宁昊夺过小本子，翻看记下后，也是立刻惊喜的感叹起来；“好久没看见这东西了。”
说着，宁昊将手指放进嘴里沾了一下，粘起纸张又翻过一页，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边看还边夸道：“写的还真不错啊。”
边上，被夺走小本子的徐争，对着凌云肩膀，轻轻锤了一下：“你这文笔可以啊，把王嘉嘉都看哭了。”
“真的太好看了，我看了一会都沉浸进去了。”
王嘉嘉认真的猛点头，脑后的马尾辫上下飞舞，表达了她的认可。
随即，又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就是太惨了！”
“是吗？”
徐争本来只是想帮凌云解围，但听得这么一说，心中也升起了好奇的心思。
他伸出一只手，拽住小本子的一角，从宁昊眼皮子低下，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段距离，头靠着宁昊的头，一起看了起来。
“小心……。”
凌云抬起手，小心的看着自己的本子，小心翼翼道：“别，别撕坏了！”
“得得得，这怎么看？”
后看的徐争没跟上宁昊的节奏，索性一把夺过小本子，对着剧务招手：“你来，把这个复印两份。”
“你看，这不就得了。”
徐争拍了拍还热乎的两套复印件，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第二天，
被徐争和宁昊看完的复印件，开始在剧组内流传。
王嘉嘉则是抱着凌云的原本，看了两天，哭了两天。
宁昊灵机一动，趁机让她把吕受益第一次自杀失败后，那几段生无可恋的戏给拍了。
效果竟然十分不错。
一个月后。
还是宁昊的房间。
宁昊一脸满足的，对着凌云夸奖道：“你小子，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此时已经拍摄了一个多月。
三人又来到房间，聊着天喝着酒。
当然，凌云还是喝的牛奶。
也怪不得宁昊这么说。
这么高要求的戏，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多次NG，反复打磨的过程。
可是凌云就像是水里的鲶鱼一般，不仅自己一刻不停的游，还把其他演员都激活起来了。
就连徐争也在憋着气。
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被凌云在演技上，给干掉了。
其他人，可想而知。
“导演，您别夸我了，啥时候拍我那场戏，我好提前准备啊。”
凌云双手捧着牛奶，小小的抿了一口。
牛奶他不敢多喝，否则他就要多跳数百下跳绳了。
现在他心里，一心只惦记着最后一场戏。
就是试戏时，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一幕。
“宁昊导演那是不忍心……。”
徐争站在窗口，将肺里的烟吐到窗外。
扭头看着陷入沙发中的凌云，眼神温柔：“你现在这个状态，再停止进食两天，我都怕你出事。”
“导演，要是不拍完，我这状态就得继续保持下去，是吧。”凌云将牛奶放在茶几上，眼睛在宁昊与徐争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我会注意的，又不是绝食。”
“拍吧，拍吧。”
宁昊一狠心，答应了下来。
“好嘞，明天开始我就不吃。”凌云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么多年了，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徐争摇了摇头，从窗边回到了茶几边上，对着宁昊问道：“宣传的事安排怎么样了？”
“宣传那边，也有点小麻烦，主要你那喜剧人设的印象太深刻了。”
宁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苦恼：“总不能按喜剧宣传吧？”
“这我没办法啊。”
徐争锃亮的脑袋摇晃起来，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其实……。”
凌云弱弱的举手说道：“我觉得这是好事。”
“哦？怎么说？”
徐争将手里的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用力扭了几下。
他之所以对这部电影这么上心，也有他自己个人的原因。
虽然这些年，他也拍了很多非喜剧电影，但是观众们对他的喜剧人设，印象太深了。
他始终没有摆脱这一现象，这才谋求出路，甚至改行当导演的。
所以凌云一开口，他就十分在意。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凌云十指交叉，看向白色的天花板：“包括在电影的前期，我们也可以加入许多欢乐的元素，然后……。”
“在快乐之后，再把血淋淋的现实放出来。。。。”
宁昊挥了挥手，兴奋地说道。
“哎哟。”徐争一拍脑袋。“真是学糊涂了，怎么忘记这一点了？”
打开思路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而凌云却起身来到了窗边。
说起喜剧，在他的脑中，立即就浮现出一位伟大的演员。
虽然，在这个世界他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不过，他的理念，他一直都记得。
此刻的凌云已经决定。
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将那位的电影，拍给这个世界的人看。
在窗口驻足了一会。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争论的两人，凌云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接下来，
他要为最后一场戏，做好准备了。
虽然已经有减少食物摄入的经验，但是这跟不吃不喝不睡，是完全的两个概念。
睡醒的第三个小时，
凌云感觉到自己胃开始灼烧，这个时候只能靠喝水缓解。
再然后，
那股劲熬过去之后，你便会开始虚弱。
你感觉到自己腹部，好像多出了一个黑洞，贪婪的吸收着身体的一切。
虚弱令你感觉疲惫，但偏偏凌云又不允许自己睡着。
他让变着法子刺激着凌云，还找来了剧组的另外两人，轮流的喊醒他。
第二天开始，
体内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了。
或者说都是一种感觉。
那是无力感。
呵，
永无止境的下坠感。
“醒醒……。”
“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