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何谓平地一声惊雷,炸的人四分五裂,而我现在最真实的感受就是这个。
诸葛门阖门上下都是魔,这就算了。
当年那场声势浩大的灭门惨案,实则是其门主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那他们这是将我师父,置于何地?
“你这妖孽,休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白月华难得,一脸正色,眉眼中更是带着萧肃涩骨的杀意。
“你当真是我师父,惠普大师?”半响,师父垂着羽睫,掩去眸底的凉,轻声问道。
“玄凌,你不相信师父,但总要相信白帝吧。就算他未得全部真身,但想要辨别人的真面目,还是可以的。而为师已然伤重至此,容貌却未改半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眼前的老者出言道。
“嗖”一道冰蓝色的金光划过。
师父的佩剑,已架在了老者的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我愣了愣,欲上前阻拦,却被白月华不动声色拦下。随后他更是皱着眉,朝我摇了摇头。
示意此事还是交给我师父自己处理为好。
在没有我们任何人的阻拦下,师父右手紧握长剑,面如冰霜寒声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谎话,不管你是人还是魔,我都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我的玄凌果然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会事事询问师父的小孩了。不过这样才是对的,这才是魔君本该有的样子。”面对师父的威逼,老者并非畏惧。
他甚至连害怕都没有,反倒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看着他这样陈景浩如遭五雷轰顶,惊得睁大了眼睛。
我虽不似他那么夸张,但实则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我之前便已经知晓,师父极有可能是魔族人。
故而才比他多了几分接受力,但这不多的几分,也在接下来老者的话中消失的七七八八。
“怎么我的小徒弟为何不说话了?”老者再度发问道。
师父声色平静,眼底却是惊涛拍岸:“你说诸葛门阖门都是魔,为何之前没人发现?你们是靠什么隐藏魔气的?”
“蓬莱草。”老者从容不迫道。
顿了顿,老者似又想到什么,“玄凌,你应该还记得后山的莲花池吧?”
师父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我却是心头一惊,旋即抬眸望向身边的白月华。
此刻他的神色也十分不好,但我们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打算师父跟老者之间的问答。
“是蓝心睡莲?”须臾,师父开口问道。
老者含笑点头:“世人皆知蓬莱草是仙草,可掩盖妖魔一族与生俱来的气息,让他们混迹于人间不被察觉。却无人知晓蓬莱草,本身并非是草而是莲心。”
“所以你根本不是喜欢蓝心睡莲,而是需要它的莲心来掩盖魔气?”师父再度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不想,老者却给出了如此回应。
随后他慢慢抬头,望着比他高一些的诸葛玄凌道:“玄凌,为师很早就跟你说过,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如同我们阖门上下都瞒着你,却从未曾想过害你。而那些口口声声,以你为楷模的玄门正道,恰恰才是真正害你的人。”
“蓝心睡莲,的确可以帮我隐藏魔气。但为师也确实喜欢这花,因为你曾说过最喜蓝色,所以为师便喜欢它。”老者,笑容和煦的说道。
仿佛此刻他跟师父在讨论,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辛秘往事,而是一桩稀疏平常的小事。
“你们既为魔,为何要隐藏在玄门中?为何又会被人诛杀?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假死。”师父不为所动,神色寡淡,苍天树内清冷的月色,映着他清隽的容色,极是绝艳的侧颜。
可我却心上犹如扎着芒刺袭来,狠狠的抽疼了一阵。
“我们隐藏在玄门是迫于无奈,不然以我们的身份藏在地方地方,必会被玄门中人发现。而一旦被他们发现便会被屠杀殆尽。”老者耐心的解释道。
“至于你的师兄弟们,他们都死了,并非假死而是真的都死了。”
那些,本该落灰埋入黄土的旧事,就这么被眼前的老者一幕幕地掀开。
我看着师父一袭白袍,身形挺拔而修长站在原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最终忍不住红了眼,朝他跑了过去。
双手穿过他欣长挺拔的背,直直的抱将他紧紧抱住。
“师父,没事,还有我。”我靠着他的背,轻声说道。
曾经养育他长大的人,曾经教会他守正辟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