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泉和李想都不在单位里，姜元只好和林豆豆一起先后与西月、钱炜谈话，翟森偶尔到监控室来看一会儿。
姜元没有和他们兜圈，见面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西月同学，对吧。”
西月眼皮子也不动一下，“你们警察还有什么事找我们？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们，我们一定会去投诉你们的。”
林豆豆坐在旁边，姜元把笔记本、笔慢条斯理地摆放在桌面上，坐在西月对面。她将已经设置静音的手机夹在笔记本里，露出一部分手机屏幕在笔记本下面，如果有急电或信息也好方便姜元及时留意。
“你的同学已经承认，你和钱炜在周六那晚离开游艇三层甲板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在二层船头玩。你们在那里玩到几点呢？”
西月的表情是大为震惊，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警惕地看着姜元，“你们在撒谎。”
姜元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警方办事都是讲究证据的，我们有证人。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们两个人在二层逗留的这段时间里，都听见什么，看见什么。”
西月眼内惊疑之色不断闪动，她在脑海中搜罗了一遍，会是谁看见当时的事情呢？高迎庭？她跟着我们下来的，说不定她看见我们走出客厅了。还是另外那四个人呢？不，不可能是江文姬和安伟龙。
正当西月发呆的时候，姜元又催问了一次。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姜元也有一点担心谢文杰和黄乐会不会是胡乱编造，故意扰乱警方视线。但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们俩对警方撒谎，做伪证，这些都是要记录在档案的。你们如果是清白的，就赶紧把你们做过的事情老实交待。”
西月此时脑海中正在天人交战，从高迎庭到谢文杰、黄乐再到钱炜都有可能对警方说过什么了。她脑子里一激动，话就脱口而出了，“我和钱炜是去二层船头去玩了一会儿。但是我们没有看见王茵茵。”
姜元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们看见的是谁？”
西月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们俩当时准备回房休息了，听见下面有声音，就往底层平台下看了几眼，我们看见安伟龙站在底下，没有看见其他人。当时我们还偷偷笑话文姬和安伟龙也舍不得早睡，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玩。”
姜元没有半分停顿地问，“你们只看见安伟龙一个人，却以为是安伟龙和江文姬一起在底层平台？”
西月这时候更加犹豫了，但是江文姬是她好朋友，她还是不舍得把她牵扯进去，“本来我和钱炜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跟她说‘大晚上的，底层平台有啥好玩的吗？’，文姬当时回答说‘那里风寒水冷的有啥好玩的，傻子才会大晚上去那里玩。而且那天都累死了，我吃了烤肉之后特别好睡，回房不久就睡着了’。如果按照她这么说，她当时应该不在夹板底层吧。”
***
与此同时凌霄国际外国语学校的校园里，安伟龙与江文姬正肩并肩站在楼道栏杆旁说悄悄话。有个男生悄悄走到安伟龙身边说，“龙哥，警察又来了。我看见老师把蓝心叫到办公室去了。”
安伟龙由于家世富贵，手头阔绰，在校园内有一群学生是跟随他玩的，校园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有人主动汇报到他耳边。
安伟龙与蓝心不熟，他懒洋洋地说，“一边去，蓝心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生灰溜溜地走了。江文姬撒娇说，“蓝心一向与王茵茵关系好，说不定警方只是循例问问。对了，那天西月跟我说了一句话，我当时没想太多，但是后来想了想觉得事情不对呀。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安伟龙有点心不在焉，随口回答说，“西月说什么了？我们整天在一起，我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还能不知道？”
江文姬咬着下唇说，“她问我大晚上的在底层平台好玩吗？我越想越不对劲，那天晚上回房后，我很快就睡着了。你是不是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出去找那个王茵茵玩了？”
安伟龙一个犀利的眼神瞪过去，把江文姬吓了一跳。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些话会害死我的。我跟王茵茵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说西月跟你说过这话？”
江文姬柔顺地点了点头，“是的，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吧。谁让你之前在校园里与王茵茵说话，给别人瞧见了，现在还有人在私底下说你跟王茵茵好上了，还说肯定是我把她给杀了。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江文姬越说越气，忍不住下手把安伟龙胳膊上的肉拧了几下。
安伟龙没有说话，他突然想起刚才看见西月和钱炜被老师叫走之后，好像一直没回来。他的心里不安像水面的涟漪一般泛开。
他借口有事撇下江文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他舅舅。
“舅舅，上次给我东西的那个人，他已经走了吧？我担心警方已经知道我当时曾经见过王茵茵的事情。”
安伟龙的舅舅安慰他说，“你没有亲手做过什么事情，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你担心什么？不过如果被警方盯上，可能会有不少流言蜚语。这样吧，我听说你爸爸一直想安排你出国读书，我来跟他说，让他尽快安排你出国。”
安伟龙不大想出国读书，他从小就经常出国玩，国外哪里有国内舒服，那些外国就是大农村。
***
在高三级的教师办公室里，蓝心正在与司泉他们说话。李颖问蓝心“关于这次出海，王茵茵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蓝心极为不安，王茵茵失踪的事情已经十多天了。之前警方到学校只是找当时一起出海的那7个学生谈话。这是她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
“茵茵她跟我说过出海玩这件事，不过她只是提过一两句，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我当时担心她，就劝她不要去，因为校园里之前曾经出现过她和安伟龙好上的流言蜚语。”
司泉问道，“那是真的吗？王茵茵与安伟龙真的是好上了吗？”
蓝心摇头如拨浪鼓，“没有，不可能。茵茵她一心考京城影视学院和赚钱，她心里没有其他的。”
司泉继续问，“她已经拍了不少戏，应该已经赚了不少钱呀，她家很缺钱吗？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蓝心继续摇头，“没有，茵茵赚的钱都交给她爸爸妈妈了，她想要自己的账户上多点钱。她跟我说过，如果拍戏她赚的钱都是直接给她爸爸妈妈的，但是她找到一个办法去赚钱了。”
“什么办法？”
“茵茵她没有具体说，好像是要投资拍一部电影，等电影大赚后，她也能赚一笔钱。”
“可是你不是说她手里没钱吗？哪里有钱投资？问她父母要钱吗？”
“她父母可吝啬了，钱进了他们口袋就拿不出来了。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茵茵，她说想到办法了，等她出海玩回来就能拿到钱了。警察叔叔，会不会是有人为了抢她的钱，所以把她害了？”
蓝心急得不得了，“我早劝她，赚钱不着急。等上了大学之后再想办法。”
司泉示意李颖上前安慰。李颖拉着蓝心的手拍了拍，“跟她一起出海玩的人都不是家里缺钱的人，再说了大家都是学生，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蓝心想了想又笑了，“那倒是，他们每个人的家里不是超级有钱，至少也是小康家庭，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
司泉他们离开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听见有个老师匆匆忙忙走进来说，“安老师，校长让我告诉你，你们班的安伟龙，他家长派人来接。”
安老师站起来说，“又是什么事呢？这些有钱人就是事多。”
司泉对何磊说，“你去看看是什么事情？”何磊便跟着安老师一起往外走。
司泉和李颖在车边等何磊，过了一会儿何磊回来说，“安伟龙被家里派来的车接走了，据说了直接休学，要出国读书去了。”
司泉立刻站直了身子，“他这个时候能出国？他不是要协助调查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