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律律…!”
黄骠马登时人立而起,仰头长嘶,可下一秒就替主人挡下了那几十道射来的暗器,蹒跚几步,轰然倒地。
而银甲小将则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有些发晕的站起身子。
那顶红缨盔也不知摔去了何处,头脸上更是沾了不少草屑,浑身泥污,活脱脱成了个泥猴子,全然没了适才的气宇轩昂。
“嗤!”
阮青鬼魅般切身逼近,凌厉一剑刺向对方要害。
“尔敢!”
银甲小将气的目眦欲裂,可须臾之间难以走避,只得又一个懒驴打滚躲过剑光,而后翻身跃起,沉肩抬肘,手上镔铁长枪霎时间抖出几朵枪花,来了个反守为攻。
阮青纵身闪避,人在半空当中,趁机又甩出几道暗器。
可银甲小将早已心生戒备,神色一凛,忙将镔铁长枪挥舞的水泼不进,只听“当啷”几声,暗器尽被磕飞了出去。
这一击未能建功,阮青也不气馁,身子在空中一个转折,竟朝着那些儿官兵冲去。
“狗贼哪里逃!”
银甲小将怒喝一声,扑了上去。
这群儿官兵大惊,不过反应倒也不慢,呼喝着齐齐竖起一丛长枪,长枪如林,好似个刺猬般拦在了玄衣人跟前。
这玄衣人虽是武功极高,可也非神仙,面对如此多的长枪,不想死的话也只有退去了。
可不曾想。
那阮青人未至,迎面却先砸去一片暗器,官兵们登时人仰马翻,嗷嚎着倒下十几人,至于那长枪阵,自然也成了笑话。
而后,阮青落入官兵人群,避过几道刀光,一把拽过个倒霉官兵的后衣领,顺势一带,那丘八便似个陀螺般打起漩来。
周遭袭来的七八柄钢刀收势不及,尽数劈在这官兵的身上。
这倒霉催的霎时间皮开肉绽,血肉横飞,腹部也被划破个血淋淋的大口子,内脏肠子淌了一地,身子抽搐几下,顿时就活不成了。
其余官兵大惊,忽而,一道锋锐剑光贯穿了官兵尸身,冲势不停,将前面的一名官兵也串成了血葫芦儿。
那官兵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踉跄而退。
“杀了他!”
官兵们也急了眼,齐齐拿刀砍了过去,阮青抽剑转身,身形似鬼魅般撞入一名官兵怀中,寒光一抹,绽出一朵儿血花,那官兵也软倒在地。
顺势一脚踢出,尸体横飞了出去,砸翻了一片扑上来的官兵。
就在这时,脑后忽有劲风来袭,阮青低头旋身躲避,“嗤嗤”几剑削去,又将两个官兵的喉咙割破。
“死来!”
银甲小将怒火中烧,好似狂风暴雨一枪掺杂着一枪,瞧来是不杀玄衣人誓不罢休。
可阮青却不与他拼斗,身若游鱼般在人丛里游移,不时递出一剑,便有官兵惨叫倒地。
这种没脸皮的打法,让那银甲小将恨得牙痒痒。
可长枪在人群里施展不开,加之心中又顾虑伤到自己人,如此,一身本事也就去了一多半,追了半天,竟也没伤到玄衣人分毫。
十几息后。
三个官兵心惊肉颤的左右张望,方才的几十个袍泽,此刻已然躺了一地,而那玄衣人,闪身躲过了小将军的长枪后,正向着他们几人逼近。
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她娘的还怎么打?几十人围攻,可转眼间,便就只剩他们三人咧。
立时怪叫一声,不约而同的丢了兵刃,转身撒丫子逃窜。
“嗖嗖嗖!”
那三个逃跑的官兵身子陡然一颤,踉跄着扑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彻底歇了菜。
解决了这些个碍事的丘八,阮青这才不慌不忙的应对袭来的长枪,那银甲小将喝骂不休,眼珠子更是通红似血,凶猛的杀招接连使出,可尽被阮青仗着灵活的身法躲过。
“狗贼,有本事…别跑,与本将…堂堂正正斗上一场!”
银甲小将有些气喘的喝骂,阮青眸中杀机闪动,冷喝道:“如你所愿!”
尔后。
脚步一晃,两道短剑已携着凛冽寒光杀至,银甲小将大喜,抡起镔铁长枪与之斗在一处。
长枪与短剑撕咬不断,迸射出点点火星与刺耳的嗡鸣,二人斗了几十招,胜负已渐渐冒出了端倪。
阮青呼吸平稳,出剑依旧从容不迫,那银甲小将却喘息渐重,气力消耗极大。
如此下去,对其极为不利。
银甲小将自也清楚这一点,眼瞅着短时间拿不下这贼人。
他一咬牙,猛地抢攻几招,逼退了对方,然后抽身便逃。
阮青飘忽间追了上去,迅疾一剑刺向对方后心。
“就等你来追呢。”
银甲小将嘴角扯起,头也不回,手上长枪如游龙般划过个圆弧,从头顶倒刺而出,此招迅捷如电,出乎常人意料之外。
“回马枪?!”
阮青瞳孔骤缩,心头陡然冒出此念头,可这一招妙就妙在,等你见到对方肩膀晃动时,枪尖便已经刺到了你眼前。
电光火石间。
就算阮青身法如何了得,眼下这情况也难以避过,生死对决,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大意,这次她死的不冤。
只可惜,要辜负了司空庄主的所托了。
她哀叹一声,闭目待死。
忽地。
耳边陡然迸出一声吟啸。
“咔嚓嚓!”
继而传来金铁断折的响声,阮青的斗笠也一股儿气劲掀飞了出去,露出那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
诶?!
阮青懵在当场,连番变故,让她的脑筋有些反应不过来。
“谁?谁敢偷袭本将?!“
银甲小将惊怒的尖叫嗓音传出,阮青神色一凛,没由来的,身形如灵猫般一扭,迅捷退到了几丈之外。
待站定脚步,凝神一瞧,却见那银甲小将的镔铁长枪已被削去一截枪尖,只剩个光秃秃的枪杆攥在手中。
而罪魁祸首,便是悬在半空的物事。
“飞剑?”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阮青与那银甲小将尽皆惊愕的瞧着那柄形制古朴的长剑。
这时。
忽有一人从天而降,嘴角含笑,袍带当风,甫一落地,施施然伸手一招,那古朴飞剑便电射而回,落入其背后剑鞘当中。
“两位不若给贫道个面子,先行罢手如何?!”
道士眉头一挑,语气淡然无波,却似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般。
那阮青面露疑惑,蹙眉沉思,这道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哼,原是你这道人毁了本将的兵器?!”银甲小将横眉怒目,若非见对方似乎会飞剑之术,只怕是早已按耐不住,抢上前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