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什么东西?”
少女冷着脸,长剑已然递到了猫脸妖怪的脖颈处。
“喵~”。
这猫脸妖怪吓得炸了毛,紧张兮兮的道:
“老妇…是山猫儿成了精。”
她眼珠儿一转,又急急说道:“老妇虽是妖怪,可从未吃过人咧,今夜出来,也只为抓几只老鼠果腹。”
“闭嘴。”
少女陡然打断了她的话,你搁这糊弄鬼呢?
手腕一抖,嗤的一道青光划过,那猫脸妖怪痛呼一声,毛茸茸的肚腹上,已被切开了个大口子。
哗啦啦。
一堆儿碎肉骨骼,夹杂着孩童的断肢残臂,蜂蛹着从破开的口子里流了出来。
顿时。
一股子腥臭恶气,弥漫周遭。
少女只瞥了一眼,便觉一阵的反胃。
同时,心中更是涌起了滔天怒火。
“好个吃人肉的妖孽”。
当下再也按耐不住,一剑刺入胸膛,将之穿成了个血葫芦,手臂一抬,嗤的一声,长剑连同猫妖,尽被钉在了青砖墙壁上。
“喵~啊啊啊啊,饶命,饶命啊……。”
这猫妖因巨疼身子不停抽搐,嘴里还在嘶吼着讨饶的话。
少女冷眼瞧着,也不言语,掐诀一招,袖中寒光乍现。
“嗤嗤”几声。
这猫妖的身躯已被削下几片儿带着血的皮肉,那小剑好似穿花蝴蝶般盘旋绕着猫妖切割,一片片的血肉簌簌滑落,场面骇人至极。
“饶…饶命”。
受此凌迟之疼,猫妖疯狂扭动着身子挣扎,可哪里又挣脱的掉。
刚开始还惨叫讨饶。
过不多久,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好在妖怪的生命力比较顽强。
换作了寻常人。
早已一命呜呼。
只是,猫妖此时多希望自个马上死去,免得再遭这般生不如死的酷刑。
盏茶功夫。
眼前的猫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儿,她脑袋连着脖颈上的皮肉被飞剑削了一空,只余下惨白的颈骨,自此向下,便是一根根白森森的肋骨,脊椎,其间还夹杂着一丝丝未削净的血肉。
伸手一招,飞剑没入袖中。
少女眉头略缓,自怀里取出几张符箓,念诵咒语,几道符箓青光大胜,砸在了猫妖那惨不忍睹的残躯之上。
几息时间,便已将其灼烧成了灰烬。
此处动静不小。
已惊醒了不少人家。
可除了鸡鸣狗叫之声。
竟没一户人家敢出来查看。
逼仄的小巷里。
血腥味熏得人几欲呕吐。
一阵冷风吹进来。
原地已没了少女的身影。
…………
天光破晓。
碧空东角,露出一抹的鱼肚白。
屋脊上。
小姑娘双手抱着膝,小脸儿满是紧张与惊惧,同时,还有着那化不去的浓浓悲意。
阿弟死了。
是被那妖怪给吃掉的。
若非有位仙女突然出现,就连她自个,也会落入妖怪手中,被吞噬了全身血肉骨骼,死无全尸。
想及此处,小姑娘心头即是恐惧,又是愤怒。
她恨自己没有力量,恨自己不能斩杀那妖怪给阿弟报仇,如果……能有那白衣仙女一般的本事,这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哒哒。
脚步声忽而响起。
采儿慌忙抬头。
却见身前已多出来个白衣少女。
“仙女姐姐?”
她呢喃自语。
这话让白衣女子听到,不由嘴角一扯,手掐法诀,青光一闪,已化为了个黄脸道士。
“哎呀!”
小姑娘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忙揉了揉眼珠儿。
那青袍道士此时却笑吟吟瞧了过来。
两厢对视,尽皆无言。
而后。
“妖怪啊……!”
“唔。”
小姑娘的嘴巴被道士捂住,同时耳边响起温和的嗓音:“莫喊,贫道纯阳子,不是什么妖怪。”
他挤出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丫头,贫道这便松开你,你可莫要喊。”
采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道士笑吟吟松开了手。
“娘啊,有…唔唔。”
道士赶忙又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巴,左右张望一番,回过头,黑着脸道:“你这熊孩子,怎地这么多鬼点子?刚才可是贫道杀了那猫妖救下了你,若贫道是妖怪,你这丫头安有性命在。”
说着。
伸出食指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
“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儿咋想滴!”
那采儿眼珠儿咕噜噜一转,嘴巴唔唔作声,似有话要说。
“这次放开你,莫要再喊了。”
道士皱着眉头,缓缓松开了手。
还好。
这丫头没在喊叫,她扭头楞楞盯着道士看了半晌。
忽而。
翻身跪地,磕头叩拜。
这一遭,可把道士整不会了。
“小丫头,你这是何故?”
伸手就去拉扯小姑娘,可采儿却是泪眼婆娑着哀求道:“仙人,求求您救救阿弟,只须仙人救活我阿弟,采儿便是一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仙人的大恩。”
道士拧眉,忽而想起那猫妖腹中的残肢断臂,心头已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丫头起来说话。”扯起跪地的小姑娘,道士和煦问道:“你阿弟在哪儿?贫道前去瞧瞧再说。”
采儿闻言,小脸大喜,她伸手指向家门方向,兴许是心绪太过激动,脚下一个不稳,险些便要跌落屋脊。
道士忙提住其后背衣领。
而后顺着小姑娘指的方向,纵身掠去。
凌乱残破的篱笆院中。
忽而两道身影,轻飘飘落了下来。
“仙人,阿弟就在窝棚里。”
采儿怯生生说道。
道士扫了眼残破的篱笆,倒塌的鸡舍,还有…那已然破开一个大洞的窝棚,沉吟几息,侧头对小姑娘道:“丫头,你在这儿等着,贫道先进去瞧瞧。”
采儿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
而后,道士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没入昏暗的窝棚之中,刚走入其间,便有刺鼻的血腥怪味儿惯入口鼻。
他眉头一皱,衣袖掩鼻,另一只手轻轻扯开了那张灰扑扑的棉被……
嘶~
道士倒吸一口气。
但见棉被下,是半截啃的血淋淋的人头,那人头依稀能辨认出,是个不大的孩童,与人头掺杂一块的,还有不少的皮肉,筋膜,骨头,肠子。
这些血淋淋的物事,此时正裹着鲜血与齿痕,就这么赤裸裸呈现于眼前。
见此情景,道士脸色难看至极,强忍住反胃的冲动,一把盖上棉被,转身便出了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