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便见那洪八公领着几个汉子,皮笑肉不笑的凑了过来。
他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道士与文士一番,随意拱了拱手,笑嘻嘻道:“不知两位是?”
文士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施主喊住我们,莫非有什么事儿?”道士眉头一皱,抱拳回了一礼。
这洪八公嘿笑两声,满是横肉的脸上似笑非笑,他背着手慢悠悠绕着二人转了一圈,忽地止步,张口阴阳怪气的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洪爷办事,别人见了都绕着走,你们俩倒是胆肥呐。”
“哦?”道士先是错愕,继而笑问道:“怎地?莫非这街市是你洪爷修的?”
洪八公斜眼看向道士:“敢这么跟我洪爷说话的,你算第一个,嘿,有尿性儿。”
说着。
一挑大拇指。
而后眼中冷厉一闪,对着身后汉子吩咐道:“给爷切了这道人的卵子,杀杀他的锐气!”
“哈哈哈,你这厮好生蛮横,咱们不过一面之缘,何必便要动刀?”文士笑眯眯的插嘴道。
“哼,将这人的卵子一并切了。”
洪八公冷哼一声,再次吩咐道。
“得嘞,洪爷。”
那几个汉子摸出短刀,阴笑着靠了过去,道士长叹一口气,侧头看向文士,无奈道:“瞧来咱们今日可有麻烦了。”
“呵呵”,文士摇头笑道:“这无赖纠缠不休,却不是来讨打!”
然后向下指了指:
“老哥不便出手,江兄弟随意打发了他们便是。”
道士微笑颔首,但见袖袍一摆,一道寒光电射飞出,几个冲上前的汉子顿时惨叫一声,忙丢了短刀,伸手捂着鲜血狂涌的耳朵,哀嚎不止。
接着,便有几只血淋淋的耳朵,吧唧落地。
“洪爷说要切谁的卵子?”道士一抬手,收回飞剑,转头笑容和煦地瞧向洪八公。
洪八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愣了半响,双腿从心的弯曲下去,扑通跪地,嘶声哀嚎:“道爷,小人眼瞎,小人有眼不识高人呐,刚才…刚才那些话是小人的胡言乱语,道爷别当真,别当真啊…。”
一边说,一边儿磕头告饶。
“呦呵,洪爷快快请起,您这样可折煞贫道了。”道士笑眯眯的伸手虚扶。
可洪八公那魁梧的身子却是颤抖不止,额头冷汗涔涔,丝毫不敢起身。
“道爷,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吧。”
呆愣旁边的蔡小武下意识看向洪八公,暗道,这话儿咋有些耳熟?
道士咧嘴一笑,啧啧说道:“贫道还是喜欢洪爷刚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那洪八公都快哭了,砰砰磕头:
“小人知错了,道爷看在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的份上,便饶了小人吧”。
他在那儿哭的稀里哗啦卖惨。
道人却嗤笑一声,冷眼说道:
“若非贫道有些本事,说不得便要被你这厮切了卵子,你这厮既然这么喜欢切别人卵子,今日贫道也让你尝尝没了卵子的滋味儿。”
说罢这段含卵量颇高的话后。
道士手上掐诀,飞剑倏忽间已绕向洪八公胯下。
“噗嗤!”
利刃入肉声响起。
而后,便是洪八公痛彻心扉的惨叫。
(请参考笑傲江湖小林子引刀自宫时的情景!)
几滴鲜血洒落。
洪八公…应该说洪公公目眦欲裂,双手死死捂住血肉模糊的裆部,嘴巴张得老大,却渐渐只能发出嗬嗬之声。
这一剑既快又准,场上众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
又一声惨叫响起,却是蔡小武吓得哆哆嗦嗦尿了裤子,转身就跑。
那几个汉子一激灵儿,虽有削耳之疼,此时也不敢吱声了,纷纷缩着脑袋装起了缩头乌龟。
“江兄弟当真是好俊的手段,竟也会传说中的飞剑之术!”文士有些讶然的说道。
道士笑着摇了摇头。
自个这御物也只能操控飞剑在周遭几十丈范围杀敌,算什么劳什子的飞剑之术。
真正的剑仙,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他与之相比,还差得远哩。
“些许微末手段,不足挂齿,黄老哥,咱们走吧。”
道士没搭理洪八公他们,施施然收了飞剑,抽身离去。
那文士瞧了瞧凄惨无比的几人,摇头叹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而后。
与道士并肩而去。
………………
略过刚才那段插曲不提。
二人穿街过巷,走了盏茶功夫,拐入了一座气势庄严的庙宇前。
这庙宇约莫两三丈高,飞檐耸脊,彩椽画栋,门头上高挂朱漆匾额,上书城隍庙三个金漆大字。
道士站定脚步。
仔细打量了一番主殿。
这城隍庙虽然殿宇雄伟,翠瓦朱檐,可里面却冷冷清清,少见香客,从那门前磨的油光的台阶来看,这地方以前也曾是人潮如织,香客如云。
“江兄弟,请随我来!”文士嘴角含笑,招手示意道士进去。
道士颔首,而后便跟着文士走入了城隍庙之中,到了大殿,入眼所见,正中却是供奉着一尊白面无须的城隍爷,左右各有对联:
上联曰:“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由你。”
下联曰:“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
横批:“你可来了”。
道士走到近前,点上香烛,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完毕之后,这才又随着文士走入后殿。
文士见此,暗自点头,他走到一堵彩绘墙壁前停下,袖袍一挥,继而一道神光粲然亮起,紧接着那墙壁之上,便显出个黑漆漆的门洞来。
“贤弟,请!”他笑吟吟的对道士招手相请,称呼已改做了贤弟。
瞧着眼前突兀出现的门扉,道士先是有些好奇的瞧了几眼,而后微微一笑,便毫不迟疑的抬步走入。
道士眼前一花。
再次睁开眼。
赫然已经到了一处大堂之中。
这里好似衙门里的大堂一般,最上方有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上面摆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那桌椅后面的墙上,则描绘着一副恶鬼受狱图,在阴森黑暗的地狱之中,一群奇形怪状的恶鬼正忍受着拔舌,剥皮 ,砍脚,油锅等酷刑。
道士正瞧得入神,忽的肩膀被人拍了几下,侧头一瞧,却是文士从身后缓步走来。
“想必贤弟也知道老哥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