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看着纸上写着的三元一次方程组，嘴角上扬轻轻一笑，“梁警官，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海港市警察局，你也是小有名气的神探。”
“这个方程组根本无解，又不是证明题，可以用奥数的方法，这就相当于一共有三个人，有两双筷子，你让这三个人，每个人都用一双筷子吃饭，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三个未知数相互关系只有两个，别说是大学教授，这种题一个初中老师，都能知道是根本无解的。我有点不太明白这个方程组，贺局长跟我说的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梁毅并没有过多的透漏，案件的信息，刑事案件要求有保密性，相信贺局长也是跟这个大学教授林巍说的不多。
“林教授，这个方程组你看不出来一点端倪？或者是说你觉得有些眼熟的地方也可以。”梁毅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发现水都已经喝完了。
林教授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矿泉水，递给梁毅，“你为什么，不直接说这个方程组，会不会是秦鹏写的？”
“嗯！海港市发生了两起命案，死的人都是年轻的女性，案发现场就有这个方程组，是不是？第一个死者叫张雅馨，这个张雅馨就是害得秦鹏，当年身败名裂的人。”
“林教授，知道的还挺多。”
梁毅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我们确实怀疑秦鹏，在凶手没有真正落网之前，所有的人我们都会怀疑，只不过这个案子涉及到秦鹏！还涉及到我，当年就是我出警，在宾馆把秦鹏抓住。”
“这我都知道，你是秦鹏资助学生里面比较出色的一个，秦鹏那个时候风生水起，数学学术研究，做的也是有声有色，有名，有利，很有钱！关键是有非常多的研究经费。我们搞学术研究的人，都挺羡慕的，我不觉得秦鹏会做那样的事？”
“是吗？！”梁毅感觉林巍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林教授，今天我来海港大学，让你帮忙破解这个方程组是主要的目的，现在方程组的事情咱们已经说完了，你没有办法解决！那咱们就聊点，其他轻松的话题。”
“接下来你跟我说的，不会作为口供，就算是咱们两个人随便聊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得到关于秦鹏，特别是他跟张雅馨出事的那一段时间，之前的一两年的事情。”
梁毅当年，也是非常年轻的一名警察，亲手把秦鹏送进了监狱，秦鹏在梁毅的心中，形象无比伟岸，可以说是人格完美至上无缺的人。
人赃俱获，梁毅亲眼所见。
秦鹏像是畜生一样，张雅馨压在身下……
那一幕，至今在梁毅的脑海中，印象都非常深刻。
秦鹏在梁毅心中的形象突然间崩塌，有那么一段时间，梁毅都没有办法释怀，他理解不了秦鹏这样的人，怎么会做那样的禽.兽之事。
“梁警官，看意思，你也觉得秦鹏是被冤枉了？”
林巍抓起桌上写着方程式的纸，用力的揉.搓成一团，随手丢弃在垃圾只桶里，“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秦鹏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他是一个人格高尚，在数学学术界，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我觉得是有人在暗算他。”
“那个时候的情况，他太耀眼了，就像天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星，让周围的人都变得黯淡无光，我还不是大学数学教授，对秦鹏我都十分崇敬！人往往都是如此，春风得意的时候，就一定要懂得悬崖勒马，否极泰来，否则就会乐极生悲。”
“林教授，你这么肯定秦鹏的为人？一个人的善与恶，只在一念间，一念可以成佛，一念也可以成魔。”梁毅面无表情，他并不是在奉承林巍也不是在说辞，梁毅是通过这种方式让林巍放松戒备，继续说关于秦鹏的事。
“你别忘了。”
林巍非常专注的看着梁毅，“秦鹏可是研究数学应用和逻辑学的专家！他是数学专家，在那一念之间的时候，他怎么会选择成魔呢？”
梁毅心中一动，这一点他一直都疏忽了，秦鹏是一个非常理性，甚至理性的都不近人情的人，这样的人，会实施这种低级的犯罪吗？
“梁警官，贺局长把大致的情况跟我说了，他没有说方程式的事，是让我帮他来推理！而且我也签了保密协议，不会对另外的人说。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其实我还真知道一些很隐蔽的事，或许这些事情真的跟秦鹏几年前，与他资助的学生张雅馨发生那种龌龊的事情有关，只是我又不敢妄自猜测！这种话，如果我说了，其实是不好的。”
因为有比较特殊的一件事情，除了秦鹏和当事人以外，只有林巍知道，那件事情的当事人已经早就死了，在那之后秦鹏就发生了宾馆猥.亵张雅馨的事情。
林巍不选择说，是因为根本没有证据，完全是属于揣测。
他也是一名数学家，担心这种不具备证据的东西，会对案件造成影响，甚至会让警方的侦查方向发生变化。
“林教授，有什么事情你尽可以跟我说，咱们只是私下的聊天了解情况，并不算是口供。”
梁毅是有些头晕，不知道是因为休息不好，还是响尾蛇的毒性，没有彻底从身体剥离出去。
“黎曼猜想，是我们数学界的难题，普通人不接触数学的人，对这个东西并不是非常了解，而秦鹏教授，在这方面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因为破解了黎曼猜想的一个难题，秦鹏得到了很多钱！名声鹤唳！”
“可是我觉得，秦鹏在这件事情上，却做得有污点。因为当年有另外一个人，跟秦鹏一起研究黎曼猜想证明方程，且这个人在黎曼猜想各个命题证明方程上的贡献非常之大，我觉得，猜想命题完全就是他证明出来的。”
林巍透过办公室开着的窗子，呼吸着湿漉漉草丛的气味，“这个人跟秦鹏关系非常好，只是一名海港市普通的初中，一名非常普通的初中数学教师！但是这个轰动了整个海港市数学界，乃至全国，全世界的重大证明方程第一个解题提出来的人却是秦鹏，而不是秦鹏的好友郑翰！”
郑翰？
这个人的名字太陌生了！
梁毅忍不住眉头紧促，“林教授，你说了这么多，我可以理解为郑翰跟秦鹏两个人关系非常不错，私交甚好，甚至两个人在一起研究黎曼猜想的证明方程，最后真正证明解题的人是郑翰！因为郑翰只是籍籍无名的初中数学老师，而秦鹏却是大学数学教授。所以所有的荣耀全部属于秦鹏。”
“说的一点也没错！梁警官。”
再度想起几年之前的事情，林巍也感到这是悲剧惨案，特别是郑翰的家庭。
“梁警官……你不介意我吸烟吧？我想冷静一下！”
“当然可以！”梁毅有一种直觉，林巍的话对整个案件，甚至是几年前，秦鹏猥.亵张雅馨的案件，都有至关重要的提示。
梁毅轻松的一笑，“我也是憋的难受，想抽烟。”
林巍也对着梁毅哈哈一笑，“我要现在就算是不吃饭，这个烟也戒不了！我抽了三十多年的烟了！是个老烟枪。”
“差不多吧，我也是。”梁毅至今还抽着五元钱一盒的便宜廉价香烟，这个特殊牌子的香烟，对他而言一直是回忆。
林巍吐出一口青烟，“在秦鹏教授，取得黎曼猜想方面的学术成就，享誉全国得到了无上的荣耀之后！也就是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郑翰在家中上吊自杀。”
林巍使劲的猛吸一口烟，“郑翰的妻子精神失常，离家出走不知所踪！郑翰的儿子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生死未卜。郑翰的女儿听说好像去了国外，一直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