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俪使劲的瞪着眼睛，眼球似乎都因为眼压过大，要从眼窝里蹦出来。
她的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
冯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没有了手指手腕，这种身体上的残缺，让冯薇非常不适。
啊啊啊……
马俪疯狂的嘶吼，因为没有手，双脚被锁链捆住，只能借助小臂，艰难的在地上向前爬行。
马俪油腻腻黑发，有长有短，顺便她的额头非常不自然地披下来，冯薇看了心惊胆战，这比恐怖灵异片里的场景，都要慑人心魂。
身经百战的赵明辉，也是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沫，眼前这个女人，真的难以想象曾经是一名主攻人类精神病学的博士。
赵明辉觉得马俪似乎一直想说话，但是她一张开嘴，只能依稀隐约的看到半截舌头，无力地上下抖动，赵明辉头皮都有些发麻。
“马俪博士。”
杨建成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来冷汗，他不敢直视马俪的眼睛，“你冷静一下，这两位是海港市警察局的同志，想来看看你。”
“啊，啊……”
“啊……”
马俪完全能够听见，更加疯狂的向前爬，她的两只手完全失去，秃秃的两个手腕，疯狂的敲打着铁栅栏。
蹦蹦的声音，夹杂着脚上锁链摩擦地面的哗啦哗啦声，幸亏是白天，屋里还有灯光，如果是在夜深人静的半夜，肯定能够吓死人。
“啊！”马俪对着冯薇在仰天长吼，脸色黯淡无光，翻着白眼，“啊啊啊……乌拉乌拉……”
冯薇能够感觉得到马俪是想跟她说话，同样是女人，冯薇从马俪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惊恐和战战兢兢。
“赵队长！这你也看见了，马俪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因为没有舌头，话也说不了，特别有攻击性！只要把她放出来！见到人之后就会扑倒上去，疯狂的撕咬！”
杨建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是怪可怜的，其实这件事情也怪我！当初马俪所在的大学想要研究精神病课题，选中了我们收容所作为教学实验基地！马俪是一个学术狂，在研究精神疾病和认知障碍方面的关系。不止一次的来到这里，反复央求我同意她对这里的患者进行医治。”
“最后，我真的被马俪这个漂亮小女孩子的坚持所感动！她也得到了大学的认可，我就同意了，马俪来到我们这研究一年多，让几名精神病患者减轻了痛苦，有不少精神病患者都转去了医院治疗！得到了很好的改善，为此马俪也得了不少奖。”
马俪忽然间猛的探出头，只差一点，就咬到了杨建成的手。
杨建成眼疾手快，急忙把手从铁牢笼中栅栏伸出来，“赵队长，冯警官，你们两个人也看到了，马俪的攻击性特别强！”
“其实我真的挺后悔的，如果当初我不同意，你就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赵明辉伸出左手，轻轻的捋着鼻孔下面的八撇胡子，每每到了情况非常复杂，想不明白问题的时刻，赵明辉就会摸胡子。
“走吧！杨所长，其实我们来看马俪，也只是因为时间来得及而已，顺路来看看，没有其他的意思。”
赵明辉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还忍不住回头看着铁栅栏里的马俪，马俪流露出来的眼神，让赵明辉觉得是不想让他走。
杨建成快走两步，跟上赵明辉的步伐，跟赵明辉又说了些什么，冯薇都没听见。
冯薇高高的举起双手，作为一名催眠师，眼前的马俪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冯薇把双手举起来，让马俪也看到冯薇的双手，没有任何威胁的工具，能让马俪放松戒备。
冯薇慢慢的蹲在地上，拿出用来催眠人的黄色提线小木偶，在马俪的眼前左摇右摆。
冯薇能清晰的看到，马俪的眼球跟着这个，小木偶左右摇动，冯薇小声说道，“马俪博士！我跟你一样都是研究精神病学的医生，我看过你的论文和发表的专著学术论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说来也奇怪。
暴躁狂躁的马俪，忽然间变得安静下来，马俪张开嘴，半截舌头费力的动，马俪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哈拉哈拉的声音，冯薇根本听不清楚说什么。
马俪眼神空洞，浑身都在哆嗦，拼命的用手腕，在她面前的木地板上慌乱的写字。
冯薇皱了皱眉头，马俪写的实在是太快。
冯薇跟马俪几乎是头对头，马俪根本不像是想要写几个字，而是一个紧接着一个快速的再写，冯薇完全不知道马俪在写什么。
“你在干什么？！”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猛的钻进冯薇的耳朵中，把正在聚精会神催眠马俪的冯薇吓得够呛。
杨建成一脸冰冷怒视着冯薇，“马俪已经疯了！你怎么还对她进行催眠？就太惨无人道了！”
“哦……对不起啊，我是出于好奇，实在是忍不住！”
冯薇赶紧站起来，回头看了看马俪在地上写字的痕迹，“赵队长，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见十五号患者吧！”
冯薇严重怀疑杨建成跟这个马俪博士，肯定有一些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
一个正常的医学博士，单单是来精神病收容所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疯子，而且还剪断自己的舌头，把双手放进绞肉馅机器里！
就算是有心理疾病自残倾向的人，也不会想出这么恐怖离奇的做法。
这个杨建成，一定有问题！
马俪舌头被剪掉，就没有办法说话，她的的喉咙，似乎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双手完全失去，即便是马俪想通过写字的方式，告诉另外一个人，也让这种方式变得不可能实现。
换句话说。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保守秘密，那就是死人。
见到了马俪，冯薇觉得这句话也不完全对，还有一种人同样能保守秘密！那就是不能说话，同样不能用文字表达的人。
杨建成感受到了冯薇冷漠表情中的怀疑，背对着冯薇，暗暗咬了咬牙。
“你们现在，还不能去见十五号患者！”
杨建成快步走上来又是笑脸相迎，他并没有对冯薇说，而是把目光看向赵明辉，“十五号患者，正在做电击治疗！”
杨建成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手表，“这个时间电击治疗，应该快结束了，他还要进行水疗！”
“我们还是要去决定看一看！杨所长有事就先忙吧，我们能够找到地方。”赵明辉也觉得这个杨建成遮遮掩掩虚虚实实，本人的职业反应也感到有问题。
杨建成无奈的说，“那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到我们这里的护工和医生都可以，我还给二位准备了点小礼品。”
“礼品不用了。”
赵明辉看了冯薇一眼，两个人朝着电击治疗室的方向走去。
十五号患者平躺在床上，深邃的眼睛，空洞无神，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他的手腕和脚腕，正负电极都已经联通，电击疗法用的是直流电，需要把生活中的二百二十伏交流电，通过转换变频设备变成一定电压范围内的直流电。
如果直流电的电压过高，将会对人造成知致命的电击伤害，甚至死亡。
“通电！”一名戴眼镜的男医生，对站在转换设备前女护工说道。
女护工按一下通电按钮。
蹦蹦……
十五号患者躺在床上，浑身颤抖跳动，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口吐白沫，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戴眼镜的男医生扶了扶眼镜，扒开十五号患者的眼皮，用射箭小手电筒，照射一下瞳孔，观察瞳孔扩散，“加大电流！”
女护工很犹豫，“再加大电流，会超过负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