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不自觉地降临，窗外一片漆黑，姜璃缓缓的从易兰泽怀中坐起来，拿了毯子盖在易兰泽身上，黑暗中看着他模糊的脸。
几分钟前，易兰泽又一次死去了。
她走到阳台往外看，外面黑漆漆，只有几盏路灯亮着，一切似乎很平静，但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人冲进来，将易兰泽带走。
客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姜璃吓了一跳，听了那铃声一会儿，才走进客厅，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那个电话。
“谁？”她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
“我，侯千群，你跑哪儿去了，哪里都找不到你人。”那头侯千群道。
“有什么事？”姜璃没心思跟他多聊。
“我们抓到杀死卢学阳的真凶了，但这事有点麻烦。”
“谁？”
“他们家的保姆，你要不要出来，我跟你说下这事。”
“我现在有事，出不来，你电话里跟我说。”姜璃看看躺在沙发上的易兰泽道。
“行吧，”那头有些失望的意思，但也不多话，继续道，“你知道这案子虽然以柳七为凶手结案的，但我私下还在查，有人目击卢学阳被杀当日，有个男人从卢学阳家出来，我找到了那个人，是卢学阳家保姆的丈夫，据他说他本来被她老婆叫去一起杀卢学阳的，但当时因为太害怕，只敢抓着卢学阳的手脚，动手的是他老婆，他老婆连刺了卢学阳好几刀，卢学阳最后逃进浴室将门反锁，他们再打开时，人已经是我们发现时那样了，据黄眷分析，是卢学阳想自救，所以服了他工厂生产的药，想让伤口愈合，但伤口却迅速长出肉瘤，把他闷死了。”
“保姆为什么要杀卢学阳？被人收买了？”姜璃皱眉。
“你果然敏锐啊，”侯千群赞叹道，“据保姆的丈夫说，花钱收买他们的人是卢学阳的妻子郑虹，他们夫妻本来准备收了钱就回老家，但就在收钱的那天保姆一直未回，隔天发现淹死在河里，保姆的丈夫觉得不对劲，猜测是被灭口了，想逃回老家时，被我抓到了。”
“郑虹？”听到这个名字姜璃惊了惊，并不是惊讶是她杀了卢学阳，而是想到昨天半夜被她一路追杀，真的人不可貌相，她起初只认为她是个比较厉害的妇人。
“对，她其实是卢学阳的前妻，一直在国外，现在是外国公民，我不敢贸然抓她，但跟了她几天，发现她跟一个人关系很亲近，姜璃…。”侯千群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跟我老爹是不是？”姜璃知道他要说什么。
“对，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我估计你在你父亲那里见过她，你最好提醒一下你父亲，这个女人不是善茬，让他小心，而且还有一点非常奇怪，这个女人经常扮成外国女人出入各处，就是金发碧眼的那种，我本来以为是另一个人，但我看过她家里，并没有其他人，乔装改扮的我见多了，能把自己的眼珠也换个颜色的也太厉害了，万一她是个间谍，那就更麻烦了，我们现在不能动他，只能提醒你，姜璃，你在听吗？”
姜璃想到了昨晚郑虹在她面前变化着颜色的眼瞳，这不是乔装改扮，而是她天生就能变化，所以郑虹也未必是郑虹？
“姜璃？”那边又喊了一声。
姜璃回过神，道：“多谢了侯队长，如果真是间谍，你这边也不要再跟了，会引祸上身。”她不便跟侯千群说太多，只能这样提醒他不要太深究这个案子。
“我有分寸，那个…姜璃。”侯千群又吞吞吐吐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
“你看，你也帮我们组做了好多工作了，一直找机会想谢谢你，什么时候请你吃饭？”
“好啊。”姜璃没什么心思谈这些，但还是笑着道。
“那什么时候？地方你说。”电话那头的侯千群口气有些激动。
“等我来上班，我最近请了假的。”
“行，行，那，那就这样。”侯千群的声音有些依依不舍。
挂了电话，姜璃坐回沙发上，看着沙发上人已经僵硬的易兰泽，从床上搬来了被子，铺在沙发旁边，忽然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她捡起来看，正是她上次在愚园路从当铺买的那条项链，这段时间一直放在她的枕头边。
她捡起来，只是一条普通的项链，有个心形的坠子，她握在手里，就在沙发边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