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日的，小摊上蔓延着十足的烟火气。不到片刻，包子已经捡上来了，热腾腾的冒着气，转身四碗豆花摆上桌，一样的晶莹。
瘸子咽了咽口水，移开目光，站在桌边依旧纹丝不动。
箫瑶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油水汪汪，香而不腻。慢条斯理的吃完两个包子，两碗豆花，便不再动了。
“快坐下吃吧，还需要我给你腾地？”
瘸子挣扎了一瞬，见箫瑶并无在意，才慢吞吞坐下。明明是一张桌子，两人离的却有八百米远。
瘸子饿了一天，只喝了些兑水的白粥，再加上经济原因，一行人很少见到荤腥，左右开弓，两手各拿一个包子，吃出了风卷残云的气势。一口气吃完五个包子，端起豆花仰头一口就没了，意犹未尽的舔舔嘴。
箫瑶撇开头，“这些都是你的，快吃吧，其他人再另外带些。”
瘸子露出个憨傻的笑，很快又解决了剩下的，乖乖站到箫瑶身边。应该是没吃饱，不过没事，本来也就是垫垫肚子。
拿出三两银放在桌上，等着大娘来结账。
包子吃的快，有些还是外带的，原本的摊子的食客此刻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收拾完另外两张桌子的账，送完客人，大娘在围裙上蹭了蹭手。
看见箫瑶桌上的银子，笑着走过来，“公子可是吃好了？一共半两银。”
瘸子一阵肉痛，半两银钱要是拿去买骨头炖汤，他们大家伙能吃一顿呢，这几个包子他一个人就能解决了。
箫瑶将三两银钱尽数推过去。“大娘不记得我了？”
大娘抬头看了一眼，这公子身上的布料看起来不便宜，不像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呀，想看脸又看不到，不免心中嘀咕：“你戴着面具想让我记得什么？”
面上不显，赔礼道：“这，公子见谅，我这摊子生意虽不好做，但每日也有不少客人，而且公子带着面具，怪我眼拙，认不出来。”
箫瑶轻笑，“几日前，我与另一位公子一同前来，你塞给我一个小娃娃。”
“哦！是您呀！我记得了，公子是个善人，您近来可好？还有那个男娃。”大娘语气透着丝惊喜，看来是真关心明烛。
“都好。大娘请坐。”没多少时间耽误，商量正事要紧。
瞧着现下也没有食客来，大娘便坐下了，以为是要与她叙叙家常。
谁知道箫瑶开口就道：“大娘这小摊一日收入几何？”这么隐私的问题，大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而箫瑶依旧面不改色，一面正派。
大娘有些为难，这，说是不说？也没人一上来就这么问过，有些措手不及。
但直觉箫瑶不是个坏心的，张了张嘴，还是说了：“若是没有您这样的大主顾，一日大概能得二两银子左右。就糊个口，不至于饿死。”
看了眼大娘的手，有些浮肿，但收拾的干干净净，脸也是冻的通红，有些发紫，耳朵已经爬了些冻疮。
寒冬腊日，从天不亮就起来做包子，在外面卖上一整日，这还没有下雪，冻疮已经开始生了，应该是每年都会复发，也是辛劳。
“我这里有一个活计，暂时找不到人手，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放心的人，所以特来寻大娘，你看有没有能介绍给我用的。”
大娘来了兴致，凑近道：“什么活计？”
箫瑶道：“烧火做饭，熬药的活计，不过并不轻省，我有一院子的人等着吃喝呢。工钱每日十两银，一月一结，若是做的好，我会涨工钱。”
“每日十两！”大娘噌的站起来，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瞄了眼四周，好险没什么人关注到她。
见箫瑶不是不好说话的，壮着胆子悄声问：“公子是不是说错了？是每日十两还是每月十两？”
见大娘的反应，应该是能成，好笑道：“每日十两，不过这活不算轻。若是大娘有意，可以搬去我的宅子，这样方便些，我也只信得过你。不过，我那宅子里现下住的都是男子，饭量大。”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娘毕竟是女子，得让她知道宅子里的大概，许多男子在，她是要考虑一下的。
“若是大娘不放心，我可以每月月初就将银钱结清，这个月的银钱也是明日就结。”
大娘连忙摆手，心中快速盘算着，她是有些不放心的，甚至有些懵，她平日早起晚归的卖包子，一日才得二两银子左右，夏日还好，冬日更加受罪，养家实属不易。
丈夫早死，就剩她和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她在外卖包子，女儿还未及笄，在家替人浆洗缝补。
她每日拼命挣钱，就是要为女儿攒嫁妆，以后她一个老婆子为女儿撑不了腰，若是带多多的嫁妆去婆家，能少受些罪。
现在这个活计听起来是不错的，每日十两，等到女儿出嫁，怎么也能有百两银子的嫁妆了。试试好了，大不了，若是不行，再把摊子支回来。
箫瑶不急，一只素手敲着桌子，等她慢慢思量吧。
大娘呼出一口浊气，望着箫瑶，神情认真，“公子若是放心我，那我就做，带上我女儿，她也能做一些事情，不用给她工钱，一日十两银已经够多了。但是能不能给我们母女一个单独的下人屋子。”
箫瑶唇角扬起：“当然可以，现在就走吧。不瞒您说，那一院子人现下还饿着肚子呢。”
大娘站起身，有些慌乱的四处看了看，“啊？这，那我这还剩些包子，先让这位小兄弟先带去如何？我将摊子收起来送回家，收拾一下将我女儿也接上。”
瘸子道：“我先帮忙收拾摊子。”说罢就要动手抬桌子。
箫瑶扶额，知道要抬哪吗？这要是慢慢搬，得到什么时候？
拿出一个乾坤袋，这还是风管家拿来的，陆陆续续收了好几个了。将乾坤袋递给瘸子，“用这个。”
瘸子接过，乾坤袋？一阵感慨，好久没有用过乾坤袋了。将自己的灵力注入进去，心念一动，整个摊子都被收了进去。
动静不小，附近的摊铺老板都见着了。有好事的，凑近些看，他们不是没见过修仙之人，也知道这神奇的乾坤袋，只是怎么还把人摊子没收了呢？
大娘嘴角抽了几下，刚刚摊子没了吓她一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笑着对周围的人喊话：“哎呀，我这侄子也真是，非要我去他家住些天，真是拗不过。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家生意兴隆啊。”
说罢，带着两人匆匆离开人群。
侄子？她哪来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