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
没有留到第二日,当晚两人就启程离开了。月黑风高,好办事。
入了洛城,箫瑶便要辞别。
宋鱼书不满道:“也不告诉我你家在哪,真不够义气。”
箫瑶无奈:“等我的事了了,定会去寻你的。”
“好了好了,你有你的秘密,我不为难你,扶风城,宋家,定要来寻我,不然就不是朋友了。”
箫瑶道:“好好好,恕我待客不周,下次见面请你吃饭,你先去客栈投宿一晚吧,路上多加小心。”
两人就此告辞。
循着印象中的路借着月光往箫家走。走正门是不可能的,箫瑶直接翻墙进了自己的院子。她一直和弟弟住一个院子里。
清竹苑
院如其名,清清冷冷,这府中再找不到一个更偏的院子,也没有侍卫把守。
平日里外院只一个粗使婆子,常常坐在树下打着盹。
院内厢房中似乎有呜咽声,箫瑶感查了一番,除了那间房外,这小院再没有人气了。
悄声走近,房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谨慎起见,她没有推门,而是开了窗,钻进屋内。没有烛火,一丝丝月光渗进房间,也还是看不清什么。窗户声响后,呜咽声立刻消停了。
箫瑶闭着眼睛,金簪亮了一瞬,鬼魅般摸到了那个呼吸声,是一个人。
“救,救命。”那人声音带着颤意。
“春祺。”箫瑶笃定开口。
春祺抖的更厉害了。“小,小姐?!”说罢捂住自己的嘴。压低声音,“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我以为你已经,呜呜呜呜。”
箫瑶安慰道,“我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春祺是自小跟着原身的丫头,忠心耿耿,却从来没有享过一点福分,整日被其他丫鬟们排挤,只因没有跟个好主人。
春祺急急道:“小姐,你快走,他们在这房间设了阵,你一回来他们便会知晓的。”
这屋子里的物件本就没有多少,她走后更是被搬的差不多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里尽是不屑,在一个柜子边翻找了下,拿出了半截烛台点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借着亮光,她勉强看清了身边的小丫头,已经是深秋的寒天,还穿着单薄的裙衫,小脸比原先也更瘦了,在她的目光下瑟缩了下,紧紧捂着手臂。不用看,定是又挨了打。
她低垂着眼帘,眼底冰冷一闪而逝。“你受苦了,放心,我会给你出气的。我弟弟呢?”
“少爷他,我只知道他被送去主家了。不在这里。”
春祺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叫嚣声。
“哟,真是好大一条鱼,快喊父亲母亲大哥都过来瞧瞧,这是谁回来了。”声音甜腻娇软,如同裹着糖衣的毒药般。
从走动的声音猜测,大约有十几人。她不过是个废物,抓她哪用得上带这么多人,就是来看笑话而已。
春祺拉着箫瑶的手,手心沁着汗。
她安抚的拍了拍:“没事,在这等我。”
打开房门,转身给关上,还落了门栓,院外火光通亮,十几个家丁侍卫举着火把,为首的女子昂着头,眼神带着丝玩味,仿佛她已经是玩物般。
“三妹妹,好久不见。”箫瑶勾着唇,但不见一丝笑意。
箫家家主是她的亲祖父,祖父只有箫瑶父亲一个儿子,在她五岁时便和妻子一同消失了,一消失就是好多年,祖父身体终年抱恙,家族不可无人继承,箫瑶和弟弟年岁尚小,碍于压迫,于是箫祖父取贤,收旁支即箫瑶大伯为义子,待故去后继承家业。
这种情况下,再贤能的人,也担心养虎作伥,在祖父闭关时,以养病为由,将二人赶去洛城旁系。一开始对外宣称养病,故而这些旁系子女还上赶着巴结一二,这三妹妹也是其中之一,整日里姐姐妹妹的,黏人的很。
就这么过了几年,期间箫瑶不是没想过要回府,可是却被各种理由拦下了,再蠢也能想明白其中缘由。
一个幼女及幼子来了旁系,下人是看惯了主子眼色的,哪怕名义是嫡小姐嫡公子,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日前还一起玩耍的兄弟姐妹们也好似一夜间翻了脸。
前些日子才迎来了转折,说是转折不过也是从一个狼窝去到另一个虎穴罢了。
她为人替嫁,听说对面是个风光霁月的世子,若真是如此,何须让她替嫁,定是有隐情。
但既然要她嫁了,怎么敢在路上对她动手?除非,,是料定了对面那人不会有什么招数,只当吃个哑巴亏,而她的日子也会更不好过。
看来,那户人家也是自身难保啊。这样,她退婚应该不会很难吧?
思绪转了回来,箫瑶定定看着眼前的人。那杯让人四肢麻软的酒就是她来敬的。
“谁是你妹妹,你一个逃婚的罪人罢了,也敢和我称兄道弟的。来人,请家法吧。”箫晴冷笑着,她可早早就将家法鞭请出来了,就等着看好戏了。
箫瑶笑道:“三妹妹好大的威风,我竟不知道如今妹妹做了整个箫家的家主了。”
箫晴:“你胡说些什么?来人,按住她。”
箫瑶呵斥:“我看谁敢?我再怎么样也是箫家的嫡女,你不过一介庶女,敢爬在我头上耀武扬威,还妄图对我动家法,箫家旁支真是好家教。”
箫晴不怒反笑:“旁支?你是个连旁支都不如的弃子而已,还妄称嫡女呢?怕是吃错药了吧。”
早有狗腿的小厮捧着家法鞭跪在箫晴脚边。那鞭子粗如手臂,鞭身并不光滑,反而根根倒刺直立,打在身上得剥层皮。
箫瑶眯了眯眼,看着箫晴的动作。算着时间,箫家的其他人再怎么磨叽也该到了,想来,是故意纵着她闹了。到底什么仇怨,至于如此。
箫晴接过,挥舞着鞭子夹着灵力向箫瑶抽过去。周围的小厮侍卫齐齐后退,没有一个人阻拦。
箫瑶娇俏的小脸布满寒意,脚下生风,躲了过去。
箫晴讶异,这废物,怎么可能躲过?再次挥动家法,一时间鞭影翻飞,带起的劲风卷起一地枯枝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