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儒生不再踏足乾国,可是其他三教九流的人,都像闻着味一样往乾国赶。
一时间,长阳城人潮涌动,竟然有些人满为患。
陈泽对此自然是持欢迎态度,甚至在百忙之中,还会抽空亲自接见这些远道而来的各方人士。
比如说,诸子百家中的家传人,他们刚从中原赶到长阳城,就得到了陈泽的召见。
这些家被授了官身,赐了田宅。
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写。
陈泽对他们的要求颇高。
不仅要求内容符合他的口味,而且要求他们保持高效的写作速度,确保每当他想要听书时,都有新章节可以欣赏。
写的慢?
直接关进小黑屋里写!
什么时候完本再放出来。
养心殿里。
陈泽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家传人肖孝生恭敬地站在大殿中,双手捧着一本书稿,轻声说道:
“陛下,根据您的吩咐,微臣已经写出了这本书的前十回。”
陈泽微微颔首,连眼皮都未抬。
一旁侍立的大太监李忠,就走上前接过书稿。
他翻开书稿,开始念道:
“话说东平府清河县中,有一个风流子弟,生得状貌魁梧,性情潇洒,饶有几贯家资,年纪二十六七。这人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
李忠声情并茂地念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将手中的书稿给念完。
陈泽听完,满意地嗯了一声,开口说道:
“写得不错,赏银一万两!”
肖孝生闻听此言,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谢恩。
然而,陈泽接着说道:“写的不错,就是太少了。这几天就辛苦你一下,别回家了,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再回去!”
他微微眯起眼眸,向李忠询问道:
“这附近有没有清静且雅致之所,可供肖大家安心居住一段时间?”
李忠含笑回应:
“陛下,若论清净,恐怕没有哪里比咱们东厂的牢房更为清净了。倘若肖大家愿意屈就,奴婢保证他能在那里静心创作,无人打扰。”
陈泽闻言,满意地点首:
“甚好,那便请肖大家在东厂暂住一段时间!”
堂下的肖孝生心中五味杂陈,欲哭无泪。
书写的不好要被骂,书写的好还要坐牢。
还有没有天理了。
所幸的是,那赏银倒是实实在在。
挣点窝囊费,着实是不易。
就在肖孝生被带去天牢小黑屋的时候,魏忠贤匆匆入殿禀报:
“陛下,宫外有位道士,自称能炼制仙丹,此刻正欲向陛下献上丹药。”
陈泽听闻魏忠贤所言,不禁愕然。
自己现在才二十岁不到,就有道士找上门来了。
怎么?
难道,这是觉得朕已经江河日下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传他进来!”陈泽命令道。
很快,魏忠贤便引领一位老道士踏入养心殿。
老道士仅是匆匆一瞥陈泽,便再也不敢直视。
此刻他心中暗自叫苦。
自己刚从中原辗转至乾国,一路上听闻了无数关于乾国皇帝的韵事与宫中传闻,皆言其放荡不羁,荒淫无度。
所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他在中原多年,深知那些沉溺女色的贵族们,往往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步履虚浮,全身上下透出一股虚弱之气。
正因如此,他的龙虎丹在贵族中极为畅销,他也因此成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座上宾。
然而眼前的乾帝,双目炯炯有神,令人不敢直视。
虽斜倚软榻之上,却难掩其浑身散发的蓬勃生机与活力。
这下,自己可难办了!
尽管与预想中的情境有所出入,老道士毕竟见多识广,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恭敬地跪下行礼。
“贫道纯阳散人,见过陛下。”
陈泽打量着这位自称纯阳散人的老道士。
只见他长须飘飘,身穿青灰色道袍,手执拂尘,看起来倒颇有几分淡泊名利、超脱世俗的仙风道骨。
老骗子卖相不错。
“你声称能炼制仙丹,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仙丹呢?”
陈泽故作好奇地问道。
纯阳散人轻轻一挥拂尘,神秘地笑道:
“陛下,贫道擅长炼制三种仙丹。其一是龙虎丹,即便是七旬老者服用后,也能重振雄风,夜御七女。”
陈泽听后摇了摇头。
这龙虎丹虽然听起来神奇,但对他来说并无用处。
“还有呢?”陈泽继续追问。
纯阳散人见陈泽对龙虎丹不感兴趣,就知道眼前的皇帝身体一定嘎嘎好。
于是,他从袖中缓缓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介绍道:
“陛下,这是贫道费尽心血炼制的小还丹。服用此丹,可祛除百病,延年益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此外,贫道还会炼制更为珍贵的大还丹。此丹融合天地精华,采集数百种珍稀药材,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方可炼成。”
“只需一枚大还丹,便可延寿五百载。”
“只可惜,其中有几味主药一直未能寻得。”
说到此处,纯阳散人不住摇头,语气中满是遗憾。
这套说辞,他曾在中原骗得几个小国皇帝团团转,屡试不爽。
然而,小还丹虽然有些用处,但是副作用终究太大,难以持久。
他虚构的大还丹又遥不可及。
最终他被迫逃离中原,来到乾国避难。
眼前的乾帝虽然年轻力壮,尚未到依赖丹药之时,但正因未曾受骗,或许反而更易上钩。
果然,乾帝似乎被他所描绘的虚幻前景所吸引。
纯阳散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得意。
魏忠贤从他手中接过药瓶,恭敬地呈给陈泽。
陈泽接过药瓶,倒出一颗闪烁着神秘光泽的药丸。
然而,他并未直接服用,而是用手指轻轻捏碎。药粉粘在手指上,散发出一股金属光泽。
显然是重金属超标。
陈泽似笑非笑地看着纯阳散人,问道:
“道士,这小还丹你自己敢吃吗?”
纯阳散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贫道……贫道自然敢吃。”
“好,”陈泽微微一笑。
“魏忠贤,那就把这瓶药都给道士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