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忠先生,啥事?说吧?”茶室两人落座,许平“啪”点起一根烟。
看到许贯忠呆呆瞧着自己,摇头苦笑:“给,你也尝尝。”
说着抛给他剩下的半包烟。
“这是何物?”许贯忠望着手中方盒出神。
“此乃香烟,味道不错,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疲劳,驱除异味。”许平简单说明。
“这气味好像的确独特。”许贯忠抽了一小会二手烟,已经有点感触道。
随即学着许平的样子抽出一根点着。
“呼...”他竟然没有分毫不适,而且竟然一上来就吐出了一个烟圈!
“卧槽?”许平大惊:“贯忠先生,你以前可是抽过这玩意?”
剩下半句的意思就是说,不然你咋这么熟练?
“没有啊。”许贯忠又眯起眼深吸一口,看起来很是享受:“这没多难嘛,主要这气息的确很醇,吸进去过一下挺顺、挺舒服的。”
“好吧。”许平只有汗颜,想当初他第一次学抽烟的时候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呛出了大把鼻涕眼泪。
“这还有两包,你先拿着,抽完了再问我要。”他从怀中一掏又摸到两包,随手扔给许贯忠,对方大喜。
“啥喜事?说吧?”
“呵呵,大掌柜啊。”许贯忠美滋滋往前挪了挪椅子,学着许平的样子将烟灰弹在一个茶杯里道:“你知道吗?明诚兄和易安居士他们两口子,已经答应加盟咱们沉香楼啦!”
“真的?”
许平大喜,高兴地差点站起来:“他们亲口说的?”
“恩,昨晚我跟他们聊了半宿,直到四更天才跟他们分手作别,易安居士对统筹一部分沉香楼分铺的兴趣很大,还说明天就要到咱楼内来实地学习呢。”
“太好了、太好了!”许平弹下烟灰,激动地击下掌:“许先生,有了易安居士这等大才加盟,咱们沉香楼的形象等于直接提升了一个大档次啊!更不要说她的管理才能我想也必定不差!”
“掌柜的说的不错。”许贯忠笑道:“易安居士虽一介女流,可身上着实有股男儿气,她跟我交流的一些看法建议,实在比贯忠的气魄、决心还要大,真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介弱女子口中说出来的。”
“这算什么?”许平心中只有暗笑。
所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正是清照姐姐的名句啊!
“看来,的确是一位认准了一项事业就甘愿全力以赴、死不回还的女先生。”许平心中暗叹。
自己最需要的大将,不正是这样的么?
“贯忠先生,等清照姐他们来了,你就跟他们说,酬劳,暂时按一年一万贯计算,包括你也是。”
“啊!”
许平此言一出,许贯忠顿时瞪大了双眼。
一年一万贯!自己以前可是万万没敢想过啊!
想他辛苦经营十数年,也不过攒下区区七八千贯的家底,大掌柜现在一上来就给自己一年一万贯的酬劳?
他固然将财货之事看的比较淡,可珍视、厚遇之恩,万万不是仅用金钱就能衡量的!
“掌柜的...”
许贯忠已经顾不上抽烟了,将半截烟往茶杯里一丢,霍地站起身来。
“哎,停停停。”许平赶紧一摆手制止:“表决心啥的就不用了啊,咱这用不着这个,先生好好做事就是。”
“贯忠,会的!”
许贯忠终究还是表了一下决心。
“呵呵,好,那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就和金枝、金万福大哥他们配合一下吧,尽快将楼内商品、业务熟练一下,很快咱们大规模的行动也就要展开了。”
“好!”许贯忠重重点点头。
这种郑重的姿态,于闲云野鹤的他而言,着实是很少见的。
“还有一件事,最近我手头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会时常不在楼内,清照姐他们来了以后,千万记得替我说一声,致下歉,等我忙完这一阵之后,一定摆宴好好欢迎他们两口子加入咱们沉香楼!”
“掌柜放心,贯忠明白。”许贯忠应道,谁知又大有深意的看着对方一笑。
“啥意思啊?明白什么?”许平被他看的有点心虚。
不过的确,也是,忙啥啊?
最近只怕的确每晚都会很忙...
“咳,好,那个,先生且去忙吧,恩,顺便帮我把金枝也叫进来一下,我还有些话需要对她说。”许平轻咳一声,故作郑重说道。
“好。”许贯忠笑呵呵一应,转身麻溜离去。
“这家伙,明明啥事都还瞒着他啊?怎么感觉他好像知道了很多事一样?”许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难免纳闷。
方金枝进来,许平当然又少不了一阵温存。
没办法,他本就很喜欢金枝,再加上心里多少有点惭愧,那就多少总得弥补一下了。
两人一块待了好一会,也说了好一阵子的悄悄话,直天色渐要擦黑,许平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方金枝的小手让她出去忙。
通过和这丫头的谈话他也知道:
现在明教分舵整体运转挺顺畅,即使方杰带着应明等一部分骨干离开也是如此,这要多归功于吕师囊这位明教第一“军师”,多年来在汴梁打下的深厚根基!
另外,姝儿那丫头也已经被暂时带往了明教分舵,方金枝还和她见了一面,好生宽慰了其一阵,并告知她花魁娘子已被许官人救走,现在安全的很。
还有,樊楼这会儿虽看起来很平静,但从午夜开始,整个樊楼包括这一带的御街,全部乱套了!
大批的开封府衙役来到不说,就连皇城司也派了很多人过来,直接将这一带的通道给封锁,一直到临近正午才解封。
樊楼里面出了大案。
十数间客房被神秘莫测地破开墙壁、地板不说,且那通道,就是通向李师师的闺阁。
而那闺阁内,已经不见了花魁和她侍女踪影。
更令人无比震惊的是,那里面,竟然横了将近二十具尸体,几乎每个都是被飞刀一类的兵刃一击致命!
而其中一具,竟然正是为樊楼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都管。
方金枝说这些时,娇躯还是忍不住剧烈颤抖。
她是在害怕,是在为许平担心。
她当然相信许平是不得已才出手的,可这么大一项行动,只需被人抓住一点蛛丝马迹扯向了沉香楼,那么许平,可就一定会被做为头号怀疑对象存在了!
而同时被开封府、皇城司给怀疑上,他若还想像现在这般顺风顺水,那是绝不可能了,更有甚者,可能就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