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试卷里抬起头。
“你啥意思？继续往下说，现在的柳颂今不是原来的柳颂今了？”
“倒不是这个意思，他确实是个活人，但他寿命尽了没死确实挺奇怪的。”
“会不会是因为他在修道？”
“屁的，修了就不会死了？他是短时间内得道了吗？道家那个谁不是巨牛逼，可到了时间还不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谁？”
“忘了，我跟你说就是不可能，这小子肯定不简单，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绝对错不了。”
我想了想。
“那我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搬个家然后断绝关系来往就行了。”
“你身边的人有问题你不调查？”
“我懒得管，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快没时间了，只要不打扰到我，随便他怎样都好。”
“你这么拼命学习为了啥？我想到现在也没想通。”
他当然永远也想不通，包括严深和我的关系竟然是父女。
“因为我想报效祖国。”
“啊？你逗我呢？你身为一条龙却为了这个？要我说你该去修炼保佑一方风调雨顺。”
我修炼是能保佑一方风调雨顺，但是修炼不能给我变出高考分数，变个大学给我上啊。
左尘音挠了挠头问我真不管？
“不管。”
“那行吧，你先跟严深说下，要是出点啥事可跟我没关系啊。”
“你要是怕担上事明天就搬走吧，也好让我清净清净。”
左尘音切了声回他的房间睡觉了。
不过左尘音刚才说的话不能细想，他能活到现在，对危险的感知肯定不会差，如果柳颂今真有问题，那就有点可怕了。
毕竟那天死了那么多人，柳颂今的亲戚被团灭，谁是最大的受益人呢。
而且把柳颂今的那个电话联系到一起，开席前叫我们上去，事情巧合的离谱。
我告诉严深我想搬家，严深去帮我准备了。
搬家那天很不巧的柳颂今来找我，他看到我在搬家后。
“姐姐又要去哪里？”
“哦，哈哈。”
我莫名心虚地干笑两声。
“这栋楼里有点吵不适合我安静学习，所以想换个地方住。”
“姐姐新的住所在哪里？”
“……”
我很想回避这个问题。
“搬回去和我的养母哥哥一起住。”
我想了想，把严家的地址报给他了，管他了呢先搬了再说吧，等今天一过他就找不到我了。
“真羡慕姐姐。”
柳颂今说了句羡慕我，随后表情很快落寞下去了，若是柳颂今真的有问题，那他演的挺好。
但我现在就怕是假的，柳颂今失去了父母，过几天又发现我也不见了，他会不会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我沉默一会儿，算了我救不了所有人，我消灭不了世间疾苦，逃避地选择不去看他，就不会负担他的感情了。
我倒了杯果汁给柳颂今。
柳颂今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杯果汁，视线也停落在果汁上面。
“姐姐是不是也会离开我？就像我的父母那样，很突然？”
“我们总要分别的。”
“是，姐姐上次离开也对我说，其他人只会陪你走一段路，能长久陪着你的只有父母，可是我的父母走了，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柳颂今抬头看我，眼眶微红。
我受不了被那种眼神盯着看，怕下一秒忍不住对他心软。
“世事无常，节哀顺变。”
我只能送他这八个字，往好的方面想起码他还剩下了钱。
哎……
柳颂今喝完果汁，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对我说了句他该回家了。
我想着送他下楼，柳颂今问我能不能走楼梯。
楼层不高，走楼梯也用不了几分钟，我陪他走了。
看到四楼的楼牌后，柳颂今突然伸手抓住我，手心全是冷汗，他神情痛苦面色白的吓人，另一只手则捂在心口的位置。
“姐姐…我难受……”
他说这几个字时连气都上不来了。
“你咋了？”
我也被他吓了一大跳，看到他的手捂在心口立马反应过来不会是心脏病吧！
我二话不说就把他横抱起来往一楼跑。
“你尽量保持呼吸，我送你去医院。”
冲到一楼我对帮我搬家具的工人大喊快叫救护车。
柳颂今被拉到了医院，因为他是突发的，情况十分危急，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因为他没有亲戚了，我只能以姐姐的身份帮他签了字。
左尘音赶过来问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抢救还没结束。”
我看向手术室的灯，内心百感交集，柳颂今这命也太惨了吧，前不久父母双亡，现在有钱还没命花。
左尘音啧了一句。
“要不然趁他还没死，问问他银行卡密码？他这么喜欢你，肯定不介意死了以后把钱留给你吧。”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压低声音对他。
左尘音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我忙凑上去问柳颂今的情况怎么样。
“你是病人家属？没有大人吗？还没脱离危险，后续进重症室的钱需要尽快绞齐，你先问问你们家是什么情况。”
医生的大致意思是有钱就进重症室，没钱的话交给我自行考虑。
我对左尘音说先借我钱，回头让严深还他。
左尘音骂了句。
“你可真是活菩萨，要不是知道你们没血缘关系，我差点以前他是你亲弟。”
没办法柳颂今家里实在没人了。
我照顾了他几天，每天都准备好流食送进去。
柳颂今在重症待了一周左右才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了。
他被推出来后第一眼便放在了我身上，面容虚弱苍白，声音很小地叫我姐姐。
我在病房里陪了他一会儿，然后对他说了句我该回家了。
“明天再来看你。”
“姐姐能不能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被丢在这里。”
可我得回家，我可不想留在医院过夜。
“我明天还会来的。”
柳颂今的眼神暗淡下去，也不看我了，语气突然显得有些冷淡。
“哦，那么姐姐回去吧。”
……
柳颂今又住了一个月的医院，达到出院条件，医生说他心脏本来就不好，那段时间伤心过度才导致突发心脏病，还特意嘱托我尽量少刺激病人的情绪。
我好像甩不掉柳颂今了，要是我一搬家，柳颂今知道后以为我抛弃他，一伤心导致下次没抢救过来，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看着来我新家逛的，本来搬家就是为了甩掉的柳颂今，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