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眼神？”
凤如归手指紧紧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看他。
从他那双眼睛里，我第一次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到对我的厌恶。
凤如归开口。
“我讨厌你这双眼睛，不如先挖了。”
他说着便抬起另一只手挖向我的眼睛。
在即将触碰到我的眼睛前，凤如归的手却猛地收回了。
电光火石间我就被庚辰夺走，庚辰带着我跳进一道白光组成的入口。
白光散去后我们便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庚辰一路向西逃，直到回到大营。
苏姜堂早已等在此处，我看见他才从呆滞中缓过神。
“你让左松奕去造物之地？”
“是他自己要去。”
“他死了！”
苏姜堂平静地对我。
“那是他的命数。”
恰是苏姜堂的这种态度，我简直要被逼疯了。
“为什么偏偏要是我来经历这一切？明明我从一开始就不想管这破世界！这种残忍的世界还是毁灭好了！”
“白秀。”
“喂你去哪里？”
庚辰也喊我。
我告诉苏姜堂我想回玉巫，可是等我回到玉巫后，却发现左松奕生前没有留下一张照片，严格意义上他根本没有家，也就没有这些安稳储藏回忆的地方。
苏姜堂跟着我，我停住视线望向院子里那颗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大树，平静地对他。
“我不想再对抗凤如归了，他只是动动手指，其他人便死了，死的轻而易举，一文不值，面对凤如归我常常感到的只有绝望，我根本不配做凤如归的对手，你再怎么帮我最后也没用。”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不愿意动，我只想要逃避，庚辰来找我，手里拽了一根狗尾巴草。
“你他娘的有点出息啊，就算死了一个哥哥，你还有爹和弟弟，还有儿子，以及苏姜堂，你看苏姜堂一把年纪了还单着呢，光这一点就太不容易了，你不管了怎么办？未来剩下的大家一起死？”
庚辰每一句话都精准踩在我的雷区上，他见我没反应，在我面前蹲下仰头看我。
“喂？”
庚辰伸手用狗尾巴草搔我的鼻子，我终于忍无可忍有了反应。
“滚开！”
“噫，几天不吃饭没想到还挺有力气的，咱们的计划没失败，白色两仪兽被我带回来了，你与白色两仪兽同源，它的魂魄可以补给你，不过苏姜堂说让你缓几天，你再缓半天咱们下午就开始吧。”
太讨厌了，我猛地站起身狠狠推了他一把。
“滚！”
他们眼里只有计划吗！谁死了也无所谓？
庚辰一屁股坐在地上。
“半大的小孩带起来就是费劲，尤其是不知道感谢我辛苦的。”
白川来看了我一回，他这次少见地没说风凉话打击我，他什么都没说，匆匆看了我两眼见我还能喘气就放心地又走了。
星河从房顶蹦下来，我意想不到到他隔了这么多年还能来看我。
星河是猫的形态，蹲坐在地上，尾巴贴着地一扫一扫地。
“这几年我没走远，苏姜堂问我要不要来看看你，我就和你弟弟一起来了。”
“谢谢。”
“不用谢，苏姜堂说我身上寄存了火凤凰的一缕神魂残念，多亏了他的神魂残念我才有幸拥有了神智，所以与其说我要来看你，不如说是火凤凰想吧。”
火凤凰……
“他在你身上？”
那个人对我来说和陌生人无异，却是我很想见到的一个人。
“只是一缕神魂残念罢了，虽然能影响我，但苏姜堂说那毕竟不是我，让你不要把他当成我，我最好也不要喜欢你，等他完成在世间存留的最后一个夙愿，自然会从我身上消散。”
“哦……他的夙愿是什么，苏姜堂有说吗？”
“借我的眼睛回来看看你吧，与他死前的遗憾有关，虽然我对你们感情的理解依然很少，我只觉得你很难过，发生什么事情了？火凤凰一定也想知道。”
我将左松奕的事情和这些年的事情告诉星河。
星河听懂了，但大部分感情他都无法.理解。
“我不理解，只能告诉你，我找不到食物的时候永远不会去抱怨环境，只会认为自己对这个世界来说还不够强大，因为抱怨环境到最后的结果是饿死，找不到食物，可能缘于命理占了一部分影响，但也别忘了，我的实力同样可以影响以后，等我变强，下次找食物便会变得轻易一些。”
有些道理往往很简单，是我一向以来的人类思维将事情复杂化，同时也被七情六欲所裹挟，往往答案就在眼前却不愿意去看清楚它。
星河陪了我一会儿才离开。
下午庚辰没再来烦我，铜雀却来了。
“白秀？我来看你了。”
我没什么反应，依然奄奄地，铜雀直接坐到桌子上，问我。
“苏姜堂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水华镜的秘密啊？”
无论什么秘密我现在都不关心。
“你们能不能别来找我了。”
“水华镜能救你哥哥啊，苏姜堂连这都不告诉你，那老狐狸太缺德了。”
打脸来的太快，以至于我听见后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救什么？”
“救你哥。”
“怎么救？”
“水华镜对你来说有个特殊用途，能够回到过去，你本就是神，操纵时间与空间易如反掌，有了水华镜，你便能回到过去的某个点，而且你绝对不会遭到反噬。”
铜雀思索一会儿。
“不过水华镜被苏姜堂藏的严实，要想带你接近水华镜有点困难，而且你如今的身体不好，我担心你吃不消。”
我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带我去。”
“我当然可以带你去啊，但你身体这么弱，我怕你进去了就出不来，毕竟水华镜只有你能进入，我想陪也陪不了你。”
我答应融合白色两仪兽的魂魄，苏姜堂当晚便交给我一颗豆大的丹药。
“这是用两仪兽所炼，你吃下之后修养几日应该便没问题了，白色两仪兽的不会与你相斥。”
我吃下丹药，片刻后就感觉浑身发痒，像那种伤口正在长肉的痒，苏姜堂让我忍耐几日。
重新长出来的魂魄，与我如今的肉体契合的十分完美，简直如同这幅身体的原配魂魄。
另外托白色两仪兽的福，我的脑子里多了些有关造物之地和天地造化的残篇，不过我却没有继承两仪兽的神性，我依然是我。
庚辰见我突然振作起来了很意外。
“铜雀跟你说什么了？”
“关你什么事！”
铜雀凑过来一拳揍到庚辰的胸口。
“好痛好痛！你投胎成小鸟真的是投错胎了，你应该去当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