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周娟穿，让她尽量把身上弄干净点。
“谢谢。”
周娟声音很小，但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懒得深究，只想把她放在最近的人类聚集地就走。
凤如归问我最近胃口不好是因为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没有。”
我只是不喜欢他而已，每次和凤如归在一起就意味着失败，令我感受到的只有郁郁寡欢和无力。
凤如归也骑上马背，抱我靠在他怀里。
路程极慢，虽然一路草长莺飞，可我的心却如秋风过境逐渐枯萎般。
傍晚停下露营，凤如归去帮我找吃的了。
周娟捡来柴火开始烧火，问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没有其他意思，昨天看到你的原形，总觉得你们不简单，既厉害又不随意杀人，和废土中的其他妖魔鬼怪都不一样。”
“从长白山来，我是龙妖，他是孔雀精。”
凤如归这种妖怪挺少见的，最广泛普通的妖怪传说都是一些狐狸蛇啊黄大仙之类的，从来没听说过孔雀修炼成精。
哦不对，凤如归一出生就是妖怪。
我眯眼看了一会儿周娟，直白地警告她。
“离凤如归远点，敢招惹他，小心下一个没有头的人就是你了，而且我好心救你一命，你恩将仇报怪吓人的。”
这个周娟不会把我看成傻白甜了吧，明明是善良却总是被人看成傻子，包括白川也认为我又蠢又傻像个圣母，我一直很气愤这件事，不过我现在有点想通了，善良没错，只怪这个世界太过光怪陆离，让善良变成一种错。
周娟表情登时不自然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有点听不懂，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我已经提醒你了，你好自为之。”
我无聊地拿树枝挑了挑火堆。
……
到达人类最近的基地，竟然慢悠悠地晃了半个多月。
凤如归问我想不想进城玩。
我表情恹恹的对此提不起兴趣，敷衍地问凤如归城里有什么。
凤如归带我换了一身现代人穿的行头，进城了。
像我们这种面色红润衣衫整洁的打扮，放在如今简直就是异类，更何况我们进城时只有一男两女，大概是因为在危机四伏的废土上根本不可能吧，所以在登记处引起了很多注意力。
凤如归根本不在意一群虫子的目光，带我登记完为修士后，就径直带我进城了。
我问周娟的家在哪里，想把她打发回家，周娟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为难神色。
“我没有家了，不过你们若是想玩的话，现在城里基本没有这种地方，我却知道少有的几条集市，可以先带你们去那里。”
我看在周娟这半个月来表现老实，答应了。
周娟把我们带到一条商业街，现在已经变为了城里人以物易物的集市，废土前的某奶茶店，如今是一家贩卖武器的店铺，店门口还站着两个持枪当护卫的打手。
集市的卫生情况不怎么样，而且一眼看过去街上行走的全是男人，各个的体型和面相看上去都不好惹。
凤如归和他们一比，反而有些偏纤瘦。
看来这个世界的筛选极其残酷恶劣，但凡弱一点的基本都挂了。
一路逛下去几乎没有看到好玩的东西，我们却吸引了一堆人打量的目光，凤如归手里提着一把剑，要不是他看起来不好惹……
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抱紧凤如归的胳膊对他说。
“看来城里没什么好玩的，要不我们走吧？”
“嗯。”
正在我们要离开时，前面围了一群男人，吵吵嚷嚷快把街道的路堵死了。
视线被魁梧的男人挡得严严实实，我好奇地问凤如归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走吧。”
凤如归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可我好奇心重，不看清楚心里就一直痒。
“凤如归你让我也看一眼，抱我起来。”
凤如归低头瞥我，然后俯身单臂拖住我，轻而易举地把我抱了起来。
同时我也看清楚最中间台子上的东西，竟然是一排穿着暴露衣装的女人，被当做奴隶明码标价公然售卖。
然而凤如归真的只让我看一眼，等我看清楚后立刻把我放了下去，牵着我的手离开。
我虽然震惊人还能被当做牲畜买卖，却无能为力，被凤如归牵离集市。
我们还是被人盯上了，刚出集市就有七八个人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盯住我和凤如归。
“两位，来我们平安街不消费点东西可不行，不知道我们平安街的规矩吗？”
这群人各个体格彪悍，最低的也在一米七往上，肩膀上戴的蓝袖章写着平安街安保五个白字，看样子是类似保安的那种人。
不过这群人可和保安大爷不同，和保安大爷起冲突是大爷躺下，和这群人起冲突，结果肯定是我躺下。
还好有凤如归。
“你们这条街还搞强买强卖？”
“臭娘们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强买强卖，看见没有，这条街的商贩，我保他们生意兴隆，他们按时给我保护费和抽成，只要有人从这条街过，就必须消费！”
虽然现实又一次令我感到三观碎裂，但是不是好在他们没有直接明抢，还给我们进店消费的机会。
那个身材最为魁梧高大的男人恶声恶气地喊我臭娘们后，我听见凤如归嘴里念了一句铜雀的名字。
下一刻铜雀凭空出现，一脚飞踹在了高大男的脸上……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妈的她也是你这种东西配骂的？”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高大男还是这条街的老大，我为高大男失去的尊严默哀半秒。
凤如归对我说了句走吧。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突然发现周娟不见了。
算了不管她，看来她对这里很熟悉，应该是自己离开了吧。
凤如归带我住进了城里最好的一家酒店，环境不能和以前比，价格却贵了几十倍不止，我看到凤如归倒在桌子上用来交易的金叶子。
问他。
“这么多？”
“不多。”
“这还不多？”
凤如归揉了我的头发。
“放心永远不会少了你的，只要你想要，多少我都给得了你。”
我不是心疼这堆金子，而是吃惊于城里的物价离谱，随即联想到那么多普通人该怎么活啊，他们究竟在过什么样的日子。
心又开始那种难言的痛了，好像看到众生受苦，我的心天生就会为他们感到疼痛。
仿佛我的这颗心是为苍生所长一样，有种莫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
我又想到祭钟的事，难道我真如所说般，天生就是为了六道众生而活而死吗，即使我贪生怕死不愿意，终有一天强烈的使命感也会推着我前去完成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