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归回来找我，我连忙将碎瓷片藏进袖子里，凤如归半蹲下掀开帘子。
“出来，躲这下面做什么？”
“凤迦楼走了？”
“嗯。”
凤如归把我从桌子底下抱出来。
看见端上来的药，我忍不住哭出声，央求凤如归能不能别喝。
“博取同情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白秀，何必当初呢，你以前的日子不好过吗？你就是只白眼狼，怕我时才像狗一样对我摇尾巴，一旦有了机会，你会毫不留情地狠咬我一口。”
凤如归将他手上故意未好全的咬伤给我看。
“你自己看看，是不是这样，我对你一忍再忍，其实我也心疼你，都怪你不值得我信任。”
凤如归说完将我压到床上，强行灌下一碗药。
我蜷在床上剧烈地卡着喉咙呛咳，凤如归对我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然后根本不顾我死活地兀自走了。
药效很快上来，我不可抗拒地重新陷入昏睡。
这次睡的比以往都要漫长，睁开眼后我发了一会儿呆，才记起来睡前的一些事情。
我的内心恐慌无比。
侍女来服侍我起床，我暴躁地让她们滚远点别碰我，并且拿枕头往她们身上砸。
很快凤如归被我闹出的动静招来，我已经缩到了墙角。
凤如归似乎饶有兴致地立着看了我一会儿。
“别碰她，让她自己待着。”
说完凤如归又撇下我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被折磨到发疯。
凤如归心思成熟，从来不用暴力打我，但他的冷暴力和任何时候都是一副不紧不慢，以一种看猴一样的神态俯视我，更令我感到绝望崩溃。
我缩在角落里，右侧肩膀紧贴着墙，手拢在袖子里，正一点点地磨着瓷片。
再等等，如果实在撑不下去，死了也比变成傻子强。
凤如归闲了时也带我出去散步，我经常走着走着就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他对我的这种变化很满意。
等我再恢复意识，凤如归已经将我带到了一处凉亭里，随从等候在外面，凉亭四周被盛开的花团围绕，而凤如归把我抱到他腿上，摆弄娃娃一样肆意对我。
我就是被凤如归从小豢养的活人娃娃，奴隶。
……
凤如归将我抱回凤元宫，放到床上后意犹未尽地继续抱住我，他将他的脸贴上我的。
“别总是这样一副表情，看得心烦。”
就在凤如归正要继续时，身体却突然顿住，并且从我身上起来，离开时显地有些匆忙，只对我丢下一句。
“别不吃药。”
我不知道凤如归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才匆匆离开，正好他走了，我对侍女说想沐浴洗澡。
泡进浴池，我把侍女都赶到屏风后，磨尖了的瓷片被我攥在手里带进浴池。
如果是寻常的死，凤如归有让我重新投胎转世的办法，我想死的干干净净完全杜绝再被凤如归掌控的可能，唯一的办法只有魂飞魄散。
我将神识聚到眉心的奇穴部位，只要借外力将碎片刺入穴位，我的下场必然是魂飞魄散。
深呼吸几口气，我紧张地浑身都在发抖，这种死法痛苦无比。
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可到临动手之前我仍然控制不住地害怕退缩了。
我怕死，我还没硬气到那种程度，从小到大凤如归教给我的就是，只要有口饭吃让我活着，即使他让我当狗我都能咬牙忍下去。
握住锋利的瓷片发了一会儿呆，过往的记忆在我脑海中浮现。
生死未知的姥姥，下落不明的左松奕，始终默默关注我的生父，还有嘴越来越毒却一直努力生存的白川。
我除了被凤如归掌控的悲惨命运，还有那么多值得我在意的人和事，我怎么就想不开地想到了死呢。
我不想死了。
就在我准备爬上岸时，离开的凤如归突然折返回来，怒气冲冲地对我。
“白秀，你在做什么？”
我这才发现刚才思考的那会时间，瓷片不知不觉地割破了我的手心，池水被我的血染成了透明的淡红色。
凤如归盛怒凌厉地把我从池子里捞起来，抓起那只被割破的手，瓷片依然紧紧握在我的手心里。
“你敢自杀？你怎么敢的？白秀！”
凤如归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没有自杀，那是用来对付你的。”
我嘴硬地说了两句，下一刻凤如归的手心包住我攥着瓷片的那只手，骤然收紧，锋利的瓷片边缘本来只是割破了我的一点皮肉，如今被他猛地用力攥紧，瓷片瞬间深深割进我的肉里。
猝不及防的钻心痛感令我惨叫出声。
“没有自杀？没有的话我会突然心神不宁，选择半道返回来看你？幸好我今天回来了，要是你今天死了，我让你下辈子投胎成最傻的鸟族，永远也别想翻身。”
我疼到两眼只发黑，身体颤抖，可凤如归紧紧攥住我的那只手完全没有收力放过我的意思，反而越攥越紧。
“知道疼了吗？还敢不敢自杀？”
我开口，字都快说不出来了。
“下次，我一定把自己弄到魂飞魄散，让你再也没有奴隶我的机会。”
凤如归见我依然嘴硬地很，手上更用力了，滴滴答答黏腻的血顺着我们的手，越流越多。
“你试试，信不信就算你魂飞魄散，我也有把你重新聚起来的办法，白秀你别想摆脱我，这辈子走到头，死我也要想办法和你融在一起。”
说完凤如归终于松开了我，那块瓷片斜着几乎完全陷入了我手心的肉里，骇人而惊悚。
我的手抖得厉害，凤如归重新牵起我的手，若无其事心理强大地对我。
“给我看看。”
然后伸手帮我拽出了瓷片，血流了一地，凤如归还是有点心疼我的，问我疼不疼。
我的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了，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气的。
凤如归帮我上好药，将我抱在腿上，底下伺候我的奴婢跪了一地。
“这次都怪她们没看好你，我把她们全部打入下界。”
现在打入下界和直接去死没什么区别了，以前不乱的时候神仙去凡间渡劫就已经愁的不行了，如今下去，凤如归这是让她们永远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是我让她们到屏风后等我。”
“哦，那我以后就更要罚她们了。”
凤如归对我了如指掌，他清楚怎么做最能令我感到痛。
侍女们听见要去下界，一瞬间哭闹求饶起来，却被天兵拖下去。
我无力地看着这一幕，凤如归亲了亲我的脸。
“告诉你一件事，女娲现身三界了，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