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左松奕拖到路边的车辆旁,眼睁睁看着他打开后备箱,把我塞了进去。
蜷曲在空间狭窄的后备箱里,我感觉自己的这幅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限,脑袋随着后备箱的颠簸阵阵发昏,终于在一个大颠簸中,后脑勺重重一磕。
然后我就没意识了。
再醒来我看到一间陌生的房,刚动了一下手,腕处传来冰凉坚硬的阻碍感,我的双手双脚都被锁链牢牢固定在床上,维持着大字的姿势动弹不得。
看来我还在幻境内,饿,渴,一起涌上来。
“有人吗?”
声音沙哑,喉咙处有明显的异物阻塞感。
有个护士打扮的女人推门进来,我问她能不能给我点水,她却充耳不闻,一言不发地给我挂上吊瓶。
左松奕手下的人只知道做事,从来不多说半句话。
我躺的时间长了,就浑身发困不对劲儿,这样煎熬到后半夜,左松奕终于来看我了,他一上来就对我。
“你不是左风遥对吗?你是什么人?夺舍左风遥的身体有什么目的?”
夺舍?
啊对,我脑子里飞速转起来,朝左松奕讪讪一笑。
“如果我说我是不小心进入他的身体,你信不信?”
“既然不知道,那你为何知道玉巫族的情况?”
“因为我是从未来过来的,其实你算是我的表哥,未来我们认识后关系不错,所以我知道玉巫族的情况,至于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这就说来话长了。”
“往下说。”
左松奕皱眉望着我,我的话被打断了,咽口唾沫又继续往下讲。
“我是被天上一个神仙养在凡间的,算是童养媳吧,那个神仙脾气古怪性格变态,我受不了他的控制,所以想办法逃离他,但他在三界有权有势,我在那个复杂的逃离过程中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
我边说边打量左松奕的神色。
“这种事情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吧,如果你认为我在装,想杀了我,那我也没办法,不知道我这回死了又会去哪里......”
左松奕再次打断我的话。
“你父亲是谁?”
“严深,左尘音是我爸的表哥,我的表叔,所以按辈分算你是我的哥哥,后来左尘音知道了我的存在,他为了追求长生不老的仙丹,派你易容成一个叫叶飞的人待在我身边,我们就只这样认识了。”
“穿越时间在三界内是不可能的,闻所未闻,从未来回到过去,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头皮发麻,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眼看又要完蛋,只能继续硬着头皮。
“那位神君有一个厉害的法器。”
“什么法器?”
“水华镜。”
我长这么大也只认识见过这一件法器,感觉自己要完蛋。
左松奕打量我一阵。
“神君?哪位?”
“凤凰第六子,孔雀明王。”
“你是个女的啊?假如你说的是真,那你长得是不是应该很漂亮?”
我和人类女人比属于还可以吧,跟天上那些喝仙露的仙子神女就完全没法比了,左松奕这思维跳跃的有点快,他已经打开了我身上的铁链,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左松奕你干嘛?”
“对你进行搜魂,顺便把你的魂魄从左风遥的身体里弄出来,看着怪膈应的。”
我顿时紧张了。
“那那疼吗?”
“有点,弄不好的话你会变成傻子。”
我一听会变傻就顿时不乐意了,进来一趟什么事都没弄出结果呢,我就要变成傻子了?
“左松奕我真的是你妹妹,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可现在的左松奕别说只有十几岁了,他对我没有半点记忆的感情。
“闭嘴。”
然后我就感觉到头皮一刺疼,仿佛有十几根细长的小虫子瞬间扎进了我的头皮,灵活惊悚地地在皮下不断游走深钻。
我尖叫出声,左松奕不耐烦地吼我。
“让你闭嘴听不见吗!再叫马上弄死你!”
左松奕绝对说到做到,我咬住了嘴唇,头皮传来的刺痛感随着深钻,逐渐转为仿佛要裂开般的剧痛。
我疼到眼前阵阵发黑,想在地上打滚,实在忍受不住地小声问左松奕好了没有。
左松奕却因为我的一句话彻底暴躁了,他抓住我的头转过去。
“你到底是谁,或者用了什么法子,我的搜魂术为什么对你没用?”
我被他的这幅模样吓住了,一句我怎么知道差点脱口而出,到嘴边又硬生生忍住。
“不,不知道,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我看到十几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红丝线连在左松奕的指尖,另一段,大概都在我的脑袋里。
求他放过我吧,我疼到胃里翻涌难受地想吐,身体忍不住阵阵发抖,这搜魂术的恐怖程度和无麻开颅有什么区别!我快受不了了,这哪是有点疼,简直比死还难受。
漫长的数十秒煎熬,也可能是好久,我已经疼到忽略了时间的流逝,才感受到那可怕的痛感在逐渐抽离。
然后我再也忍不住倒在了地板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恨不得把身体蜷缩起来来抵御那种疼痛。
左松奕根本不给我缓过来的时间,就提着我的衣领往门外拖。
此时老鬼的声音响在我脑海里。
“要不你放弃吧,这小子可不是好人呐,接下来不知道准备怎么折磨你呢。”
我不肯放弃,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是很疼,但左松奕承受的疼痛,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都不是我能比的。
我更害怕永远失去他。
“如果现在离开,我绝对后悔一辈子。”
后悔没有抓住机会救他。
“那行吧,你爱咋的咋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又求着我带你出去。”
左松奕要把我的魂抽出来,看看我到底是谁,他把我拖到一间阴暗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墙上挂满各种稀奇古怪像刑具的玩意儿,远处的大铁笼里关着东西,太黑了我看不清。
这里连灯都没有,直到左松奕点亮桌子上唯一的一盏油灯。
左松奕捏开我的嘴,让一只恶心的虫子爬进我的嘴里,我感觉到那只虫子在我到体内啃食,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又回来了,然而这只是第一步,我瞥见左松奕拿起了一把锤子和几乎手长的钉子。
.......
无论左松奕怎样折腾,都弄不出我的魂魄来,到最后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更好不到哪里去,可左松奕用蛊虫吊着我的命不让我死,以便抽取生魂。
我是用意识进来的,魂魄留在外面,左松奕当然抽不出来。
老鬼又来问我还继续吗。
“我觉得你已经尽力了,以你的本事充其量也就提醒一下这小子,你再待下去除了白受折磨外,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了。”
我实在不愿放弃,到最后只是盯着左松奕的脸看,惧怕这是再见到他的最后一次了。
张嘴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来,声音细不可闻,断断续续地从齿间挤出两句话。
“一定要救你母亲,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正暴躁的左松奕突然朝我的脸看过来,我不敢确定他刚才听见没有,想强忍着再说一遍,意识却陷入昏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最后一眼我好像从左松奕脸上看到了莫名迷茫怔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