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哄好孩子，然后关灯离开房间，同时纪灼在镜子里消失了。
“他去哪里了？”
白川抱我到二楼阳台，他打开阳台的门放我出去，这是一间卧房。
今天的雨就没停过，一道闪电过后，才是霹雳吧啦的雷声。
浴室里的女人正舒适地闭眼泡在浴缸里，一双青灰色的小手从水底伸出，猛地抱住了女人的脸，女人瞬间被拖进水里，被水淹没的窒息感使她本能地挣扎，双手死死抓住浴缸的边缘企图从水里支撑起身体。
白川一脚踹开浴室的玻璃门。
“停手。”
水里的那双小手放开了，女人终于得以从水里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出浴缸，一把拽下浴巾捂在身前，她边咳嗽边惊恐地问我们是谁。
纪灼从浴缸中站起来，表情哀怨阴森。
“妈妈，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女人的表情变得不可置信，她惊恐地睁大眼。
“你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妈妈你希望我去死，所以选择把我丢在那里对不对？”
“不是的，不是，我只是想把你丢掉，没想到你会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
纪灼迈步从浴缸里走出来，一步步朝她靠近。
“妈妈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你说的话我都听，我会很乖。”
“你别过来！”
女人却害怕狼狈地朝后退，她求助地看向我俩。
“救命快帮我把他弄走！”
看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管这件事了，有些人就该为做过的坏事偿命。
纪灼伤心地站住脚。
“为什么不要我了，我现在不会再生病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要我呢？”
“滚开啊你这个拖油瓶！死了还要来缠着我！我是欠了你吗！”
这个女人说的话尤其刺耳，见我和白川不管她，自己裹着浴巾手忙脚乱地朝外逃命。
纪灼的眼角有血泪缓慢流出。
“妈妈不要我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意我了。”
说完纪灼化为一团阴气飞了出去，白川把我拉到一旁，我以为纪灼是追出去报仇了，但当我看到那团阴气从二楼的阳台飞出，此刻外面正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突然意识到不好。
今晚的雨下的乌七八黑，我身上穿的雨衣几乎没啥用了，纪灼跪在雨里，我跑过去抱住他。
“别管我！既然都想让我死那我就去死好了！”
“你别想不开啊，要是被雷震散了就什么都没了。”
起码他魂在的话还能投胎。
白川跟过来，我让他想想办法，白川的办法就是把纪灼弄晕了带回去。
回到酒店后我浑身都湿透了，凤如归不知道去哪了，我先去洗热水澡换身衣服，但我还是连打了两个喷嚏，打完之后就感觉鼻子不通气。
纪灼醒了，这时雷已经停了，不过雨转为了小雨，他缩在窗帘后表情呆滞。
我太能理解他被母亲抛弃的心情了，但我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告诉他没爹没妈也能长大？这是往人家心口上插刀。
还是等他平静后劝他投胎吧。
再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也睡不着，于是打开电视看看现在这个点有啥能看的频道。
我拿遥控器，可是看着看着睡着了，但我睡的不踏实，眨巴着嘴下意识地往嘴角一抹，发现自己流口水后就醒了，纪灼站在沙发前看着我。
“姐姐......”
“咋了你？”
我有点不好意思，拍拍旁边的沙发。
“来这里坐。”
他坐下之后继续沉默，我见他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啊？”
纪灼点头。
“我不想去投胎，可不可以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好，我想报答你，白川哥哥说你经常遇到危险，我的天赋很好，将来我可以保护你。”
“保护我的人很多，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投胎，既然留在这里带着痛苦的回忆，为什么不选择投胎重新开始？”
纪灼抬头看我。
“下辈子我就能拥有对我好的爸爸妈妈了吗？”
那不好说，投胎这事在我看来就像拆盲盒，投到什么人家里全看运气。
“我决定不投胎了，我想留在这里保护姐姐，以后我永远只听姐姐的话好不好？”
我觉得纪灼不像是为了报恩，而是企图抓住我对他仅有的那点好，拼命地想要留下来，然后希望得到更多。
“这件事你最好别决定地太早，再好好想想吧，等你真正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不急。”
他年纪小把问题想的简单，我也不好把事情说的太明白，伤害他本来就脆弱的感情。
凤如归消失了一晚上午才回来，纪灼一见到他就藏起来了。
第二次比赛结果出来那天，老师打电话告诉我，只有我和崔圆圆两个人通过考试，而且我的成绩不错，看到才这么点人，老师对我也报了很大的期许，我想退出的话又一次卡在了嘴中。
为了接下来的学习，我又搬回去和崔圆圆住在了一起，崔圆圆看见我回来，那表情可精彩了。
当她看到我在房间里摆上香炉开始烧香时，立刻坐不住了，出去喊老师进来看我。
“老师！白秀在房间里养小鬼！”
宫阳礼正在和我们数学老师说话，不知道他对数学老师说了什么，数学老师很高兴，她把我俩叫过来，尤其是崔圆圆。
“白秀的家长说如果你们能通过这次的市决赛，将请专业的家教老师训练你们，以及出资助你参加省级竞赛。”
原本想告我状的崔圆圆登时说不出话来了，她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当然，你和白秀一起通过省级比赛的话，他们家会继续资助你参加竞赛，对了刚才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崔圆圆摇头说没有。
回到房间后，崔圆圆仍然觉得我在屋里烧香晦气。
“白秀你是不是把那只小鬼养起来了？”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在烧香拜神，希望下次考试顺利通过。”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忽悠她。
崔圆圆还是不大相信，她换了个话题。
“你家很有钱？”
“算是吧。”
但和我没关系。
接下来几天崔圆圆每天晚上学到十二点，凌晨四点爬起来继续学，影响地我也莫名开始紧张，但让我四点起床做题，我是起不来的 。
崔圆圆每晚洗完头，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我觉得这是崔圆圆变强的象征，果然决赛考试虽然我们俩都过了，但崔圆圆的排名在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