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休息。”
灰三娘不放心地叮嘱我一句才离开。
我哭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没意思，就去浴室洗漱洗澡，本来我不想睡觉，但顶不住铺天盖地的困意，在被子里捂着捂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睡醒，我看见苏姜堂坐在我床边，以为自己没睡醒，用手揉了揉眼再看，苏姜堂没消失。
“苏姜堂真的是你？我没有出现幻觉吧？”
“没有，秀秀。”
苏姜堂的语气和熙，掩在皓白袖子里的修长手指伸过来捏了捏我的脸颊。
“你最近瘦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嗤笑，凤如归站在门口看我们。
苏姜堂温柔对我。
“我出去和他说几句话。”
房门被带上，我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过了一会灰三娘鬼鬼祟祟地打开门进来找我。
“白秀我跟你说个事。”
她过来直接凑到我耳边。
“像凤神君和苏大人这类妖神的内丹能解毒，苏大人好像要用他的全部修为帮你解毒，你可不能这样，为了你一个凡人，将苏大人的修为全毁了。”
苏姜堂在仙家中是很受敬仰的存在，灰三娘边说边用鄙夷的眼光打量我，好像在说我一个凡人也配。
“话说白秀，你到底有什么能力啊，凤神君喜欢你就算了，苏大人为什么也......”
灰三娘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因为她的背后门开了。
在凤如归阴冷的注视下，灰三娘低着头夹着脖子经过离开。
凤如归进来的同时带上门，若无其事地坐到床边，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伸手就要来搂我，我挣扎了两下，挣扎不过，也就无语的由着他去了。
“苏姜堂呢？”
我感觉到苏姜堂还没走。
凤如归的手指在我发间一下下顺着。
“才一会儿没见就找他，你怎么不跟他走？”
我接下来的话被凤如归噎回去了，直接用手推他。
“放手！”
可是无论我怎么使力，凤如归的胳膊与胸膛都纹丝不动，我张嘴朝凤如归的手背咬下去，即使被我咬了凤如归也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我嘴巴里清晰地尝到了血腥味儿，眼泪顺着眼眶一滴滴掉下去，我彻底没办法了。
凤如归的手微微动了动，然后从我嘴巴里抽出，连带着松开环在我腰上的胳膊，我看也没看他，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焦急地到处寻找苏姜堂。
灰三娘站在堂口的房门前，我意识到以后跑过去打开门，苏姜堂背对我站立。
“苏姜堂。”
我喊了一声，苏姜堂才转过身来面对我。
“秀秀，怎么了？”
“没事。”
我用目光上下打量他，刚想开口问他内丹和修为的事，苏姜堂就吐了一大口血，他用手捂着嘴血却从他的指缝中溢出，同时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地半跪下去，血在他雪白的衣服上染开大片刺目的红色。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另一只手里飞出去了，径直飞向凤如归的手掌心。
“我们说好了的，我给你内丹，你放柳桥一条命。”
苏姜堂说完身体彻底向下倒去，化为了一只白色的狐狸。
凤如归手里执长剑，另一只手则拿着那颗色彩绚烂多彩的内丹，我感到不妙，跑过去抱起苏姜堂。
凤如归讽刺地朝我笑了一下，对我道。
“他不是为你来的，你跟我走。”
我不为所动，凤如归便朝我走来，他收好内丹就朝我伸手，我怀里虚弱的苏姜堂在他手里如垃圾般，被他抓起又丢开，我想反抗却立刻得到凤如归的警告。
“你又不听话了是吧？”
我只好乖乖地跟着凤如归离开，他把我带到一个阴森潮湿，很像牢房的地方，在一间积水最深的牢房里，那里面的水是红色，我看见一条被数条粗壮铁链拴住的大白蛇，铁链是直接从它身体里穿过的，而且大蛇身上不仅皮开肉绽，整条庞大的躯体更被钉子钉在地上固定成一种动弹不得的姿势。
我们来了，那条大蛇竟然还活着，微微朝我们的方向抬起蛇头。
原来柳桥早就被凤如归抓住了，凤如归为了解药将他折磨成这幅惨样。
“我说过不会给你解药。”
“没关系，本君已经找到了另一种替代，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徒弟，苏姜堂为了救你，主动将他的内丹剖出来交给本君。”
凤如归拿出那颗色彩绚烂的内丹，说的话更是杀人诛心。
白蛇看到凤如归手中的东西，即便被铁链和铁钉困住，庞大的身躯却开始蠕动挣扎，扯得铁链哗啦响，眼前这一幕着实骇人，我本能地感到害怕，不由往凤如归背后靠了靠。
“我告诉你解药在哪里，你放过我师父。”
“你觉得你现在配与本君讲条件？”
凤如归凭空唤出来两个端着托盘和拿着刀的仆人，我预感到不对，果然听见白蛇大骂凤如归卑鄙。
“你骗了我师父！”
“还是你的功劳更大，送给本君一个除掉苏姜堂的机会，毕竟小孩子就是容易天真犯错，不过放心，苏姜堂好像并没有怪你，本君会好生送你们师徒上路。”
我正愣神地看着眼前，凤如归忽然将一只手搭在我的头顶，抚摸，我后背毛骨悚然地一激灵。
“你看好了，没人帮得了你。”
我脑海中蹦出杀鸡给猴看这几个字。
程亮的刀刺入白蛇的腹部，新添的伤口刺激地白蛇开始重新蠕动身体，白蛇朝凤如归喊。
“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瑶帝生前只告诉过我师父，与瑶帝复活有关，你杀了我师父就再也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既然是秘密，苏姜堂怎么可能随便告诉你，少垂死挣扎了。”
凤如归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也不可能让她复活。”
白蛇嘴里已经在吐血了，视线却阴森地遥遥望向我。
“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师父对我说过她的性格和瑶帝很像，你会发现越长越像，因为......”
说到一半白蛇顿住不说了，蛇头无力地趴回血水里，要不是看到水面浮上来一串泡泡，我以为他话说到一半就死了。
凤如归示意仆从停手。
“带她出去。”
可我也想听，但被凤如归冷森森看了一眼，我立即明白如果听了凤如归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的麻烦就不止关房间或挨巴掌那么简单了。
被仆人带出湿冷阴暗的地牢，我在外面等了很久，凤如归才出来，对我说走吧。
凤如归直接带我回家，路上我厚着脸皮问他解药找到没有，他瞥了我一眼，才慢悠悠地说找到了，也不知道刚才柳桥跟他说了点啥，着急死我了。
可凤如归却没有把解药给我的意思，我一回家就焦急地找苏姜堂，灰三娘围上来又问一遍换到解药没。
“换到了。”
“那你快去求求凤神君把内丹还给苏大人。”
我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苏姜堂可能被骗了，凤如归根本没有跟他合作拿内丹骗解药的打算，而是打算除掉他们。
“怎么了？不是说解药拿到了吗？”
灰三娘焦急地问我。
“呃苏姜堂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