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鹿指着那扇有过蜘蛛的窗子说:“问题就在这扇窗子的窗口上。”
常警官诧异,但这回他没有马上质疑林见鹿,而是围着窗子左看右看。
林见鹿说:“我怀疑这扇窗子的栏杆和别的窗子上的栏杆不一样。”
听林见鹿说的又是‘我怀疑’,常警官有几分失望,也马上开始质疑:“这栏杆有什么不一样?”常警官说着,就用手挨着把窗上的所有铁栏杆扳了一遍。所有铁栏杆纹丝不动。
林见鹿很谦虚,他说:“你敲敲这些栏杆,这个窗子上的栏杆发出的声音,和别的窗子上栏杆发出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你仔细听。”
常警官依言,开始敲击这些窗子上的铁栏杆。先是敲有过蜘蛛的这扇窗口的栏杆,然后又敲旁边那扇窗的。但他听过之后却说:“林哥,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我没听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常警官这样说,林见鹿也又重新敲了一遍听了一遍。听过之后,他说:“我感觉还是有差别的,但差别确实不大。你稍等一下,我再做一个实验。”
林见鹿本来是想和常警官先说说他要做的这个实验的。但常警官已经走开了。现在的常警官因为突然没了案情方向而万分焦灼。他在博物馆的屋里屋外踱着步,希望灵感忽至。发现案件的某种端倪
生活服务公司一直没给林见鹿来电话,眼看中午已过,常警官等得不耐烦了。于是林见鹿给服务公司打电话寻问。电话一接通,公司前台的接线员就急忙说:“哎呀,水车太难找了,人家都订出去活儿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水车,一会儿就过去了。还有输水带也不好找……”前台接线员还在唠叨着工具如何难找,林见鹿却说:“好,你们辛苦了,既然找到了,就赶紧过来。我电话号就是我的微信号,让送水车的师傅加我微信,然后我给他发定位。”
水车一个多小时后到了,车开到了博物馆的前门。林见鹿上了水车的副驾驶,然后把水车领到了博物馆的后面。常警官开车载了霍灿还有两位警察也来到博物馆的后窗。
常警官和两位警察,甚至是霍灿,都不知林见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们都认为林见鹿一定是要有大动作。这么大的水车都来了,动作还能小了吗?这是要水漫博物馆?
但林见鹿却小心翼翼。他把输水带的一端连到热水车的出水箱里,然后把输水带缠绕在曾经有过蜘蛛的那扇窗的一根铁栏杆上。他松松地缠了两圈,之后把另一端又接回到车上的水箱入水口上。这样,围绕着那根铁栏杆就形成了一个热水循环系统。然后他打开输水阀门,先是把阀门开得很小,让水流缓缓流过输水带。然后他让司机掌管阀门,他告诉司机:“你听我的指挥,我让你开大时,你就缓缓地开大,记住,一定要缓缓地逐渐开大。我叫你停,你就赶紧停下来。”司机疑惑地点点头。但他还是听了林见鹿的指挥。
林见鹿站在窗边,一边观察着铁窗,一边不断地指挥着司机。而周围的人都像观西洋景般地瞧着这场面。
随着林见鹿不断地吩咐司机开大阀门,输水带里的水越来越多,输水带的温度越来越高。林见鹿也显得越来越焦躁。突然他兴奋地喊道:“停,快停下!”
随后他冲着常警官喊道:“小常,你快过来看。”
听到林见鹿的喊声,过来看的不只是常警官,霍灿、两位警察、连司机都凑过来了。
奇迹发生了,那根被输水带缠绕的铁栏杆像被施了魔法,由原来的比直,已经弯曲成了半个括弧形,因为弧度太大,紧挨着它的那根铁栏杆妨碍了它的弯曲,现在它已经和那根比直的铁栏杆碰撞在一起。
面对着这奇异的景象,霍灿惊异地说道:“铁栏杆怎么会变形了?这铁栏杆变软了?你把它掰弯了?”
没等林见鹿回答霍灿,常警官说话了:“什么铁栏杆变软,这是形状记忆合金。我怎么没想到形状记忆合金,原来这铁栏杆是形状记忆合金做的啊!”
霍灿更是奇怪,她接着问:“这个铁栏杆是形状记忆合金做的 ?形状记忆合金是怎么回事?”
常警官说:“形状记忆合金,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发现的一种合金,是一种原子排列很有规则、体积变为小于百分之零点五的马氏体相变合金。这种合金在外力的作用下会产生变形,当外力去掉,在一定的温度下,它又会恢复到原来的形状。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这种合金材料已经广泛地应用到很多领域了,象航空航天、医疗器械等。当然也有罪犯曾经把它作为犯罪的手段。在学校的时候,我还曾经读到过有关利用这种合金犯罪的案例呢,但那起案件是发生在国外的,我以为在我们国内,特别是我们这种小城市,是不会发生这么高科技的犯罪的。唉,我怎么就没想到形状记忆合金呢。唉!”
常警官解释了形状记忆合金,然后唉声叹气懊悔自己没有想到。但霍灿还是不明就里。她更疑惑了。
于是林见鹿说:“形状记忆合金,是一种在一定温度下可以记忆原来形状的合金。这种合金在温度低于原来特定温度时,不论把它改变成什么形状,一旦温度达到原来的高度,它就会立即恢复到原来的形状。这根铁栏杆现在已经恢复到原来特定温度下的形状了。”
霍灿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形状记忆合金。
现在林见鹿和常警官他们要做的,就是帮这扇窗子上的所有铁栏杆恢复记忆。输水带太粗,无法同时缠绕窗口的所有铁栏杆。
林见鹿说用热力风筒吹。
常警官说那你原来怎么不用热力风筒吹?我看你还准备了酒精喷灯。
林见鹿说我原来对这种形状记忆合金的温度没有确切的估值范围,而热力风筒的温度范围不好感受测算。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先用输水带。另外,我想如果试验证明这个窗子上的铁栏杆是形状记忆合金,我也想推测一下案犯是用什么让形状记忆合金恢复记忆的。我猜测肯定不会是热力风筒和酒精喷灯,因为这两个工具的噪音太大,噪音太大是不适合于这种犯罪的。我猜测他们多半还是利用输水带这类工具。他们既然早就做好了实施犯罪的准备,他们也会为这次犯罪做好工具准备。他们可以特制一种类似输水带这样的工具,只是把带的宽幅变小就行了。这容易办到,不是什么难办的事。现在咱们只是想看形状记忆合金原来的形状,那倒是不妨用用这种大噪音的热力风筒和酒精喷灯。但我想酒精喷灯的温度咱们是用不上了。热力风筒就足够了。
林见鹿开始用热力风筒吹这些铁栏杆,常警官也过来帮忙。因为刚才已经恢复记忆的那根栏杆的形状,林见鹿推测这些栏杆应该是有规律地分别向两侧弯去。所以他和常警官都从中间的栏杆开始,分别向两侧吹去。他吹左侧的六根栏杆,常警官吹右侧的六根栏杆。随着温度的升高,铁栏杆纷纷弯曲,而且形状都呈括弧形,只是由于受热先后不同,变形不是同时进行。但也可以看得出,这个窗口的铁栏杆,如果同时受热到一定温度,那么它们将分别向两边括去,最后中间形成一个大括号。而这个括号的中间,勉强可以钻进来一个人。
现在,博物馆盗窃案的案情已经初见端倪了。案犯就是从这个窗口钻过来,然后盗走了博物馆所有的藏品的。
那么又是谁实施了这么高科技的犯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