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张德茂家小区的大门,林见鹿对霍灿说:“灿灿,你知道这个陶明远是谁吗?”
霍灿很好奇:“谁?陶明远是谁?”
林见鹿:“陶明远就是当初送霁红瓷瓶给张德茂的那个人。”
送霁红瓷瓶给张德茂?张德茂不是说霁红瓷瓶是他在省城的北市场淘的吗?于是霍灿疑惑地问林见鹿:“霁红瓷瓶不是张德茂在北市场淘的?”
听到霍灿的问话,林见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说:“灿灿,你是二傻他姐啊。那么个价值连城的瓷瓶,在古玩市场已经充分发达的今天 ,你相信以张德茂的眼光,他能在北市淘到吗?”
听林见鹿这样说,霍灿佯装生气:“你才是大傻呢!说真的,那个霁红瓷瓶真的是陶明远送的。那这个陶明远得多有钱啊?看来,这个陶明远真的像张德茂说的,是张德茂的真朋友啊。”
林见鹿:“陶明远有钱是真有钱,他做的项目很多都是上亿资金的。不过他是不是张德茂的真朋友不好说。但那个霁红瓷瓶确实是他送给张德茂的。上次调查张德茂的时候,张德茂自己也承认了。后来陶明远也证实说他确实送给张德茂一只霁红瓷瓶,但纯粹只是朋友间的赠送,中间不涉及利益关系。而我们要调查的只是张德茂涉及和黑恶势力之间的利益往来。这个陶明远奉公守法,和黑恶势力不搭边儿,所以当初虽然感觉这个霁红瓷瓶价值太高,有彼此利益输送嫌疑,但最后还是没有当作不当得利处理。但今天听张德茂说的话,我倒是怀疑这个陶明远当初送张德茂霁红瓷瓶还是另有所图的。”
霍灿听出林见鹿的话里有话,于是她问他:“哥,你说陶明远是不是张德茂的真朋友还真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林见鹿:“当初调查张德茂的时候,这个陶明远虽然说他送张德茂霁红瓷瓶纯粹是朋友间的相互馈赠。但他同时却用一种大义灭亲的态度,揭露了张德茂很多其它问题。”
霍灿明白林见鹿是对陶明远的这种大义灭亲持有怀疑,其实对于大义灭亲,霍灿也不是那么认可的。以她自己,父亲张长江如此不堪,她虽然怨恨他,甚至憎恨他,但真要把他怎么样的时候,她还是于心不忍的。
霍灿说:“哥,你是不是怀疑这个陶明远是这次讨要集资款事件的幕后指使?”
听到霍灿的问话,林见鹿搂住霍灿的肩膀说:“我们灿灿是越来越聪明了。对,我觉得这个陶明远很可疑。照常理,当初他和张德茂之间如果没有利益输送,不应该送霁红瓷瓶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是一。二是张德茂要建博物馆,他给张德茂出主意让他集资,而且当时就投了五十万进去,他如此地支持张德茂,这个以我对他们这种企业家了解,我也觉得他的行为有些怪异。建博物馆集资,就要指望博物馆后续的营利,但这种博物馆能营利吗?张德茂身在事中,看不明白,以陶明远企业家的眼光,他还看不明白吗?别说是咱们这个小地级市的博物馆,就是处在帝都的马爷的观复博物馆,我有一次听马爷的节目,马爷都说博物馆的门票收入,不足以维持博物馆的正常运营,还要靠马爷到处做节目,赚银子维持博物馆的正常运营呢。所以作为张德茂的朋友,他如此的支持张德茂集资建博物馆,他的用意就让人存疑了。这第三个嘛,我也是存疑。就是张德茂建博物馆,陶明远如此地支持,甚至亲自给介绍装修公司。现在博物馆被盗了,博物馆集资出事儿了,听张德茂的话,这个陶明远虽然不在催讨集资款人的行列里,但好像也没打个电话什么的问侯问侯,或者说是过来帮忙维持维持。这于他的圆滑世故擅于钻营不太相符。当然这条我存疑问,也许他的处世原则和我想的通常人有出入。”
听林见鹿说了这么多,霍灿说:“嗯,哥,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这个陶明远可疑。可他如果真的是这些人的幕后指使,那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就是为了整治张德茂吗?他俩到底有多大的仇啊?听张德茂的说法,他俩应该没有仇。不光没有仇,现在还是所谓的真朋友呢。”
“是啊,我也在想,如果陶明远是幕后指使,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只是单单地要整治张德茂吗?就像日本作家东野圭吾的《恶意》里的野野口修那样?“林见鹿说道。
林见鹿说的东野圭吾的《恶意》,霍灿读过。故事的大意是:畅销书作家日高邦彦在家中被杀,命案的发现者是作家的新婚妻子及同样为作家的好友野野口修。加贺恭一郎负责调查此案。经过一连串的抽丝剥茧,加贺判断野野口修就是杀害日高邦彦的凶手。在彻查被害人与凶手的过去之后,加贺发现,真正的大恶人不是野野口修,而是日高邦彦。因为野野口修之所以要杀日高邦彦,是因为日高邦彦是个伪君子,他利用野野口修与自己前妻的互相爱慕,剽窃了野野口修的作品据为已有。而野野口修为了爱情,从此成了日高邦彦的影子作家。但正当人们在震撼人性的丑恶时,故事又一次发生了反转。加贺发现,原来没有什么影子作家,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爱情。这一切都是野野口修编造的谎言。野野口修杀害日高邦彦的真正动机竟然只是因为憎恨好友,并且这股恨意使他要在好友死后尽一切可能的让其身败名裂。
但就在霍灿回味《恶意》不寒而栗时,林见鹿又说:“但我更相信,陶明远如果是幕后指使,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因为陶明远更物质一些,野野口修这种变态更多的是那些过份注重精神层面的人。嗯,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林见鹿和霍灿两人一路说着话,已经走到一家粗粮馆附近。林见鹿知道霍灿爱吃粗粮,特别是爱吃酸汤子。于是他问她:“想吃酸汤子不?要不咱俩就在这儿吃?”
霍灿很乖巧地点点头,林见鹿就又爱惜地搂了搂她的肩膀。要进粗粮馆那扇略微狭窄的门了,林见鹿才松手。
霍灿点了两碗酸汤子,又点了松蘑炒土豆片、干白菜炖小豆腐、酱炒笨鸡蛋、芹菜酱油粉儿四个菜。林见鹿就笑说:“原来是个小吃货啊,点那么多你吃得完吗?”
霍灿紧着鼻子撇着嘴说:“你不吃货,你别吃啊。刚才在张德茂家我就饿了。哎,哥,你说这老话儿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真对。”
林见鹿知道这霍灿肯定是要吐槽张德茂家了,于是调侃地笑说:“愿听高论,愿闻其详。”
见林见鹿这样,霍灿撇了撇嘴,但还是说:“你看这小玲儿吧,平时挺大方的,处事也周到。但你看今天,张德茂请你来帮助破案的,到了饭点儿,又是在他家,按理说他应该管饭吧,但张德茂没管咱们。小玲是他家儿媳妇吧,按说小玲应该管咱们饭吧,小玲儿也没管咱们。这就是一家人,入了一家门,习性也全随了这家人了。”
听霍灿这样说,林见鹿就笑了说:“张德茂不是说了吗,他自己都是吃外卖。再说了,小玲不是让咱们留下来一起吃外卖嘛。”
霍灿却不以为然:“小玲儿那是叫杀鸡问客,她要是真想留咱们一起吃外卖,她直接点外卖好了。”
林见鹿知道霍灿对张德茂有成见,现在她的好朋友进了张家门,她对好朋友也有了成见。于是便不和她争辩,闷头吃汤子。
林见鹿吃完一碗汤子,说是吃饱了。一看霍灿一碗汤子才下去小半碗儿,于是他对她说:“小吃货,你慢慢在这儿吃吧,我下午要去找常警官。”
林见鹿去刑警队找常警官,他希望这次能见到点对案件有用的真材实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