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霍灿的补充,郭老板就上下打量起霍灿来。霍灿被他打量得颇感诧异。
郭老板打量了一番霍灿后,说:“你是说唱采茶戏的那个星传?”
霍灿不懂什么采茶戏,但郭老板说是采茶戏,那就是采茶戏吧,至于是不是郭老板说的星传,那就看看再说吧,总比查无此人好吧。于是她赶忙说:“是,是吧。”
郭老板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他还是说:“你是星传的粉丝?哈哈,现在都兴这么说。你要请他俩去唱戏?我们戏班可是要请就整班戏都得请的。”
霍灿赶忙又申明:“我不请他们唱戏,就是过来看看。和他说几句话。”
郭老板似乎不明白霍灿既然不请他们唱戏,还来看他们做什么,于是又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就是前些天看过你们演出,今天过来看看你们,但我不请戏班,不过,我朋友请了你们的戏班,就是明天晚上,请你们去优山美地山庄唱戏。”霍灿说。
听到霍灿说到优山美地山庄,郭老板立即又变得热情起来,说:“哦,是在优山美地看过我们演出啊,对,明天晚上我们还去演出。你朋友有眼光啊,我们的戏曲,在我们那一带,可以说属这个的。”郭老板说着就竖起了大拇指。
“你也有眼光啊,你喜欢我们的采茶戏啊,喜欢听我们星传的采茶戏啊,这说明你有水平!星传和爱莲唱的这景德镇采茶戏啊,在景德镇、都昌、湖口、鄱阳这一带,他俩要说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郭老板口若悬河,很有吹嘘的意味。
但霍灿更感兴趣的是他所说的‘景德镇采茶戏’几个字。景德镇,这应该是弟弟的家乡,或是家乡附近吧。于是霍灿更急于想见到那个少年了,虽然那个少年肯定不会是弟弟,弟弟应该是位青年了。
“郭老板,那星传在哪儿呢,我想见见星传。”霍灿请求说。
“走,我领你去。星传唱得好着呢。”郭老板豪爽地说。
郭老板带着霍灿来到206房间,他也不敲门,直接在门外喊:“星传,星传,在屋没?你有女粉丝来看你,赶紧把你们的猪窝给我收拾收拾。”
星传好象不太听他老板的话,并没有收拾他们的猪窝,因为门马上就打开了。那个花样儿少年,穿着日常的大背心跎着拖鞋,就站在霍灿的眼前。
卸去舞台妆的少年,更显清秀自然,就象邻家的小弟弟。霍灿虽然知道他不可能是自己弟弟,但她还是由衷地喜爱着这个少年,她看他有种自然的亲近感。她说:“你是星传吧,我前些天看了你唱的戏,特别喜欢,今天有时间,就来看看你。”
星传似乎也挺喜欢霍灿,他嘴很甜地说;“谢谢姐姐抬爱,姐姐您进屋坐吧。团长您也进屋坐吧。”霍灿感觉星传的声音里还带着童音。
星传说着就做了一个舞台上请人进屋的动作。霍灿想,他是唱戏唱久了,说话动作都不自觉地就带着舞台上人物的模式了。比如说‘抬爱’,比如说请进的动作。日常生活中谁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动作啊。
郭老板却说:“你们聊,我回去还有事儿。”说完转身走了。
这是一间双标间,两张床,靠窗的床上还躺着一个青年男子,看到霍灿进来,才坐起来。星传让霍灿坐他自己的那张床,
霍灿坐在星传的床上,虽然星传的床上还有没叠起来的被子,但因为星传的个子太矮,霍灿若站着,和他说话,她俯视他仰视,感觉有点别扭。
霍灿坐在床沿上,星传站着,霍灿让他也坐,他就有些腼腆地笑着说:“不用了,姐姐您坐吧。”
霍灿直奔主题:“星传,你家有几个兄弟姐妹啊?”
星传似乎很奇怪自己的粉丝不问自己唱戏的事儿,倒问起自己的家事,但他也乖乖地回答:“我家就我自己啊。”
星传家就他自己,那看来他不可能是自己弟弟的弟弟了。
但霍灿不死心,即使他不是自己弟弟的同父异母弟弟,有没有可能是姑表姨表的弟弟呢。于是她接着问:“星传,你有没有堂哥表哥?”
星传越发地奇怪了,但他还是乖乖地回答了霍灿的问话;“我没有表哥,有两个堂哥。”
“你堂哥都多大了?”霍灿一下子兴奋起来。
“我大堂哥应该三十多了吧,二堂哥好象也有二十八九了,具体多大我也不知道。姐姐您怎么象查户口呢。”星传终于发出了他的疑问。
“哦,没有,我就是随便打听打听。”自己一个劲儿地追问,让星传一说,霍灿也不好意思起来。但霍灿不想和星传说太多,他一个小孩子,和他说又有什么用。
看来星传的这两个哥哥,比自己还大,也不可能是自己弟弟。那么自己对星传的这份好感,还有看过星传表演之后,引起的那些想象又都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对星传的好感,真的只是冥冥之中的某种缘份吗?
“星传,你家是哪的啊?”霍灿又问到。
“我小时候家在乐平住过,现在搬到景德镇市里住了。姐姐你打听这些干什么?”星传继续发出他的疑问。
“哦,我就是和你闲唠嗑啊。”霍灿继续应付少年。
上次去霁红村,追寻自己的身世之谜时,霍灿对景德镇的行政区划知道了个大概齐,知道乐平是景德镇的一个下属市,和自己家所在的浮梁县虽有接壤,但中间正好隔着景德镇市。但接壤又能说明什么呢,好象这少年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扯不上。
但少年却不接受霍灿的敷衍了。当霍灿又问他:“星传,你有你爸爸妈妈的照片吗?”
星传没有回答霍灿,而是发问道:“姐姐,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你问的这些问题,可不象粉丝问的问题啊。”
面对星传的疑问,霍灿只好说:“啊,是这样,我叫霍灿,我有一个弟弟,小时候丢了,我想找到他,所以和你打听打听。我问你问得有点急了啊,对不起啊,星传。”
星传倒是好说话,听了霍灿的解释,就说;“唉,姐姐那你白打听了,我家和我亲戚家,都没有要的小孩儿,我们都是父母亲生的。”
想起霍灿问自己父母照片的事儿,星传又说:“你要我父母照片干嘛?也是为了找你弟弟吗?”
是啊,自己要星传父母照片做什么?霍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星传父母的照片。于是她笑了说:“哦,这个纯属是闲着没事儿瞎要,没事了,我不要了。”
此时,星传对霍灿这个不速之客已是颇多疑问。这哪象是个喜欢自己戏曲的粉丝,俨然就是一个调查户籍的警察嘛。好在他们彼此之间有之前的好感,所以他还不至于反感她。
但当霍灿想要对星传继续表达好意的时候,星传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