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远对霍灿的追求,是从接霍灿下班正式开始的。
因为昨晚张浩远在霍灿下班的路上,截住了霍灿,在车上,张浩远说了那些霍灿不爱听的话,所以霍灿就想,今天下班最好别再遇到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她会遇到他。
可她想错了,这回她不是遇到他,而是他直接来公司接她了。
下班时间,霍灿一走出办公楼,就看到院子里停着的大路虎,大路虎蹲在那里,而张浩远就在车旁站着,看到霍灿出来,张浩远喊她:“喂,霍灿,这面。”
张浩远以前是从来不来他父亲公司的,所以公司里的人基本没人认识他。但段小双认识他啊。在霍灿身后的段小双就小声地嘀咕:“这他老子都倒台了,他咋还这么扬梆(东北话,有精神,精气神十足的意思)。”
霍灿本不想太理张浩远的,但听了段的话,她想她偏要理他。于是她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说:“张哥,有事儿吗?”
“接你下班啊。以后我天天接你下班儿。”
“不用吧,不用你接我下班。”霍灿连忙拒绝。
“必须的啊,我决定追你了,上车,车上我还给你买了花呢,本来想把花拿出来送给你。可又怕显得太招摇了。你上车吧,花儿搁后座上了,你看漂亮不漂亮。”说着,就已经拉开了车门。
张浩远的这波操作也太猛了吧。霍灿差点让他惊掉下巴。这什么就开始追自己了。再说你追我,我同意了吗?
霍灿正想推辞,却看见段小双朝这面走过来了。霍灿不想让段小双知道张浩远要追自己的事儿,也不想让张浩远在段小双面前掉面儿。于是她赶紧上了车,她想赶紧离开公司大院,有什么话两人去外面说。
可事与愿违,张浩远和段小双两人站在那里唠上了。是张浩远先说的话,他大约还感念段小双去他家看他妈和他吧。
张浩远:“段姐,你家搁哪儿,我送你啊。”
段小双:“啊,你和灿灿这是要去哪儿啊?顺路吗?”
张浩远:“我接霍灿下班,没事儿,不顺路我就绕一下呗。反正也没啥事儿。”
段小双:“哎呀,那好吗?”
张浩远:“没事,上车吧,段姐。”
张浩远给段小双拉开了后车门。
之前,他为霍灿拉开的是前车门,霍灿坐在副驾驶上。
上了车的段小双,一下子就发现了后车座上那一大捧的玫瑰花。她惊呼道:“哎呀,这么多玫瑰花啊,这是……”
已经上了车的张浩远说:“这是我送给霍灿的,你看行不,段姐。”
段小双忙说:“哎呀,行,行,咋不行呢。”
霍灿就急忙说:“哎呀,张哥,你别瞎说,不是的。小双姐,不是那么回事儿。哎呀。不是那么回事儿。”霍灿急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段小双何等精明,于是她不接着上面的茬儿唠了,她开始和霍灿唠闲磕儿,说些无关紧要的公司里的事儿,然后她也和张浩远唠闲磕儿,比如张浩远车开得真好啊……
张浩远绕了点路,把段小双送回家。等段小双下了车。张浩远边开车边说:“怎么的,霍灿,不喜欢这花儿?”
霍灿急忙说:“不是,这花挺好看的。”
张浩远:“那是不喜欢我这人?”
霍灿:“不是,啊,我不是说张哥你这人不好,是你看这太突然了。我对你根本不了解。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们根本不了解。”霍灿说得有些嗫嚅。
“没有不喜欢就好,咱们慢慢了解嘛。我这不就是让你慢慢了解我嘛。”张浩远说。
“霍灿,真的,我跟你说实话,你去我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但后来发生了那种事儿。唉,不说了,其实也是怨我那个糊涂的妈。不过,你不要记恨我妈啊。我妈其实挺善良的,你看她后来知道不是你以后,她就在尽力地想补偿你。而且她也想在必要的时候,为你正名的。所以你千万别怨恨我妈。啊,你可别因为我妈,而迁怒于我。霍灿,真的,我本来就喜欢你,后来你又不计前嫌去看我妈,我更觉得你这人仗义,我就更喜欢你了。你知道吗?那天,在护城河,你走了后,我在你身后看了你好久。那个时候,我就决心要追你。霍灿,真的,我爱你!”张浩远这直白的表白,让霍灿有点受不了。
虽然霍灿谈不上喜欢张浩远,但这么一个同龄的男子向自己说出这么直白的告白,霍灿的心里还是动了一下。她羞红了脸。
张浩远也看到了霍灿的脸红,于是他象受到了鼓舞,他把一只手伸了过来,想握霍灿的手。但他的手刚一抓上霍灿的手,霍灿却不由惊叫了一声。
她的惊叫,没让张浩远生气,他倒是笑了:“哈,怕我啊,没事儿,没事儿,别害怕,我又不是流氓。不会强迫你的。我就喜欢行为上矜持的女孩儿。行为上矜持的女孩儿才是好女孩儿呢。”
车到了桥北花园,霍灿开车门就下车,站在地上说:“谢谢张哥。”然后转身就要走。张浩远却一边喊住她“别走,别走”。一边把后座上的玫瑰花抱出来。
张浩远抱着玫瑰花站在霍灿面前,此时,霍灿真怕他单腿跪地,然后突然向她求婚,因为这张浩远实在是太猛了。
但并没有,张浩远说:“霍灿,这花儿你收下吧,收下并不代表你就答应了我什么。我有喜欢你的权力,你也有不喜欢我的权力,但我决定追你。明天我还去接你下班。”说完,张浩远把花儿往霍灿怀里一推。
霍灿到底是收下了这捧花。张浩远坐回到车里,然后冲着她笑着摆摆手,开着车走了。上次她没让他开车进院,他似乎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今天他也就没强求进院。这张浩远虽然是猛,但也并不鲁莽。
晚上,看着张浩远送的这一大捧花,霍灿翻出林见鹿的微信,最后一行字:妹,你辞职了吗?这还是十几天前他发给她的。那天是星期一,他等着她辞职,然后带着她离开这里。她点开他的头像,他的头像是一幅风景画:只占画面五分之一的沙滩,卷着白色的细浪,然后就是大面积的辽阔的海洋。海面看似宁尉,却又似乎隐匿着滔天巨浪。这是一种感觉。
林见鹿自从离开银州,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霍灿。
霍灿想他了,她渴望他能联系她。
她点开他的朋友圈,一如既往的空空如也,林见鹿从来不发朋友圈。她要想找到他从前的一些踪迹,只有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于是霍灿开始翻看他们两人的聊天记录。每一条信息,都记录着他们从前的一些过往。欺骗也好,真情也好,现在看来,都令霍灿倍感亲切。
第二天霍灿上班,段小双在两人闲暇的时候,从自己的座位上探过身子,对霍灿说:“灿灿,那个张浩远是不是在追你。”
霍灿虽然现在和段小双共事,但从内心里霍灿却不认同她,感觉她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所以除了工作上的事,她并不想和她有太多的交流。
“不知道。”霍灿的回答其实是很尴尬人的。但段小双自从张德茂这棵大树倒了后,脾气和耐性都是超级的好。她不理会霍灿的冷淡,她接着说:“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自信和勇气,他爹都倒台了,他还这么豪横。你看昨天,他站在路虎旁边的神气,好象他就是一只路虎似的,一只耀武扬威的拦路老虎。”
霍灿虽然不至于对张浩远有多少好感,但相较于段小双,她更欣赏张浩远。她倒不觉得张浩远昨天有什么不妥。反而倒是欣赏张浩远在张德茂倒台后的不卑不亢,不倒气势。如果张浩远在他爹倒台后,他马上就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了,反而让人觉得看不上。
霍灿对段小双的议论并不答言。
段小双却唠个没完:“哎,那个林见鹿对你挺好吧,霁红瓷瓶那个事儿,不全靠他啊。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你们现在还联系吧?”
段小双终于住了嘴,她在等着霍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