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准备好的说辞，也咽了回去。
“你们走吧，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过去的方寒已经死了，我现在活的很好，不需要打扰。”冷漠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
余卿还没有反应，展凌飞站了出来，“方前辈，你的表现真让我失望，不调查也罢，队长，我们走。”说完，就要离开，却被余卿拉住了，用眼神进行了询问。
经过一番眼神交流，余卿明白了展凌飞的想法，就是假装离开，将门骗开，方寒不敢面对警察，一定有问题，如果这个时候离开了，可能方寒就会人去楼空。
啪嗒，门开了，方寒站在那里，隔着防盗门打量着余卿等人，最终叹了口气，打开防盗门，将人放了进去。
“坐吧。”
屋内，余卿看到了和贺家康截然相反的布置。
一者简朴，一者奢华。
黑色的沙发横放在客厅中，一张透明的茶几上摆满了配套的茶具，墙壁上是一些画作，还有鞋柜，以及鞋套机，余卿走进来，就被要求套上了鞋套。
地板是那种不知名的木质地板，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头顶是那种水晶大吊灯，窗户是落地窗，从这里能够看到外面的风景。
方寒走过去拉上窗帘，打开灯，随即在余卿对面坐了下来。
倒茶的时候，余卿注意到他用的一直是左手，右手戴着手套，保持着一个动作，几乎没动过。
回想起关于方寒的描述，也大概知道了原因。
“喝茶吧，一位粉丝寄给我的，是自家种的。”方寒没有询问余卿等人来意，而是将倒满茶水的茶杯推了过去。
余卿不会品茶，却也见过别人喝茶，端起茶杯小啜一口，瞬间，口腔就被一股甘甜包裹着。
“好茶！”她神情陶醉道。
“这是自然，粉丝送的，不管什么，都是好的，余队长，不知道你这次过来有何贵干，之前可是在电视上多次看到关于你的事迹，有勇有谋，当真是奇女子。”方寒颔首，随即开口对余卿进行了一番夸赞。
余卿放下茶杯，谦虚道，“我所有的荣誉都是群众给的，不管何时，我都忘不了身上的警服，肩负的责任。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在入职时的宣誓，方先生，你曾经也宣誓过，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你失枪那天的具体细节。”
神情瞬间严肃，余卿目光紧盯着方寒。
方寒左手放下茶杯，声音略带伤感的开口，“人人都称我为小诸葛，可他们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
他长叹一声，开始了讲述，“那次是去进行一个境外组织的抓捕行动，谁知道那境外组织仿佛已经知道了一样，将我们包围了。
为了保护我，留下来的三个警察全部战死，而我则拿着枪防身，打中了一个人的右手，却也被后坐力冲击，跌倒，之后就被抓住了。那伙人废了我的右手，拿走了我和他们三人的配枪。”
说到这里，方寒顿了顿，目光充满悲伤，看着余卿，“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警察扯上关系吗？
因为我害怕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年他们为了救我，选择了牺牲，而我却苟活着，他们可都是有家人在等着的，有一个刚结婚没多久，就要做爸爸了，因为我，他再也听不到孩子那一声爸爸了。”
方寒越说越痛苦，双手抱着头，猛烈的摇动着，“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去了现场，他们就不需要留下来保护我，就不会有牺牲，什么小诸葛，什么料事如神，我连他们都救不了，这个称号真可笑。”
说完，他自嘲的笑着，声音很大，似乎是压抑了许久的情感一下子得到了释放，余卿在旁边听着，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她伸出手，放在方寒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别难过了，没有人是神，都有失误的时候， 你能够从那一日的阴影中走出来，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你应该去破更多的案子，帮助警方抓住更多的犯罪分子，你要用行动来告诉他们，他们的死没有白白牺牲，成为了真正的小诸葛，并不是个只知道逃避，不敢面对的人。”余卿话越来越重，声音逐渐变得严厉。
方寒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原来是我错了。”
“队长，他没事吧？”展凌飞有些担忧的开口，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给他一点时间，他只是在找回自我。”余卿摆摆手，开口给出了解释。
旁边蓝韵好奇的盯着，突然和余卿目光碰触到一起，吖的一声，快速的收回。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余卿并不放在心上，在那里端起茶杯，饮着茶水，等待着。
而方寒让余卿想到了她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因为失误，让歹徒抓了人质，虽然贺家康帮她解决了，可人质还是受伤了，让她很内疚。
她坐在国旗下，双手抱着膝盖，埋头哭着。
贺家康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你是警察，要坚强一点，你要是都撑不住了，怎么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