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无言，只是忍不住在顾言脸上看了又看。不想续约，所以被打发到这里种地？
真的假的啊。
虽说几人在娱乐圈里没怎么混出名气来，但一些基本的潜在规则大家还是懂的。
在娱乐圈里混，除了不要乱睡，要记得交税之外。最大的准则就是要处理好和公司及粉丝的关系了。
前者可以帮你谈资源接通告，后者可以帮你做宣传。
如果真如顾言所说，不再续约的话，那他的下场会如何大家都很清楚。
原本只觉得顾言高高在上，和他们如同云泥之别的几人，这会只觉得震惊和茫然。
但想到初次见面，也实在没有必要对他们说谎，三人心里的情绪也愈发难明。
“这也是冷笑话吗，感觉不太好笑。”卓羽扬半天才憋出这么句话。
放弃眼前这么好的局势，选择跟公司断签，这实在不是他能够想象到的事情。
顾言对三人的表现很满意，于是继续加大力度，“是真的，所以我们接下来几天就得同甘共苦了。”
“麻烦你们多多指教了。”说话间，顾言主动伸出了手。
蒋敦远和卓羽扬被顾言的话惊得够呛，这会还没回过神来，自然也就没关注到顾言伸手的动作。
倒是李耕墨主动和顾言握了握手，认真道：“是互相学习。”
他的想法挺简单的，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反正自己参与节目也就是为了临时有个活干。
节目组说包饭，还有可能带来流量，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眼下遇到顾言也是好事，这意味着他们这节目能够顺利录完，并且播出的可能性也更大。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节目到最后真的没办法播出也没什么。
顾言能够火到今天，身上多少还是有些东西值得他们学习的。能够学点东西，未来的路说不定会更顺些。
所以这会他说这话也是真心实意的。
“没错，说指教就夸张了，我们互相学习就是了。”看到李耕墨主动发声，蒋敦远和卓羽扬也是回过神来。
忙不迭跟着他的动作也和顾言握了握手，说了句互相指教。
有些设计，也有些真情，顾言和这三位伙伴的相遇便是这么展开的。
看着眼前性格各异的三人，又想到小屋里还有另外七个人在等待着。
顾言忽然觉得有些神奇。
怎么他初出茅庐，遇到的两个综艺都是这么多人的呢？
明明他是个百分之八十左右占比的纯纯社恐来的啊。
他试图在和眼前这三位朋友的交谈中，从他们身上找到自己认识的人的影子，以便于能够更快地融入这个节目之中。
但相同点还没找到，却被他们的经历给共情了。
来之前只知道为了节省费用，所以节目组找的都是些暂时没什么名气的艺人。
可没想到不仅是没有名气，三人甚至都到了有一段时间没有正式行程的地步了。
蒋敦远和卓羽扬的年纪比顾言大一岁。
前者和顾言同样出道于选秀节目，但比顾言晚了一年。
那时候选秀节目已经到了百家争鸣的局势，稍微大一点的地方卫视都会有自己专属的一档节目。
以至于蒋敦远虽然当时出道位排名靠前，但出道之后却很快泯然于众人间。
发过专辑，但专辑成绩一般。
好不容易组了一支乐队，但摇滚乐队在国内的市场份额早就不如往昔了。
也正因为收入只能勉强支撑着名为明星的基本排面，他才选择来参与这档节目。
卓羽扬和李耕墨则更为惨烈。
娱乐圈里的新人太多太多，他们作为歌手和演员，还没有腾飞便已然被忽视了。
眼下这节目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再不成功的话，说不定就得回归上班族的生活。
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更多平凡人的真实情绪，也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爱好的追求。
已然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刚从过气顶流往翻红艺人过渡的前职场人顾言，这会确实是真心实意和他们结交的。
毕竟他们和威信里那些两年来第一次发问候短信的艺人相比，看起来更为真诚。
但与此同时，他对公司的怨念也就更深了。
把这些真心喜欢电影和音乐的人拉到这么个节目里来，折腾大半年时间，最后告诉大家他们的实验失败了。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没听过古人说的话吗，消耗真情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啊，混蛋。
顾言默默叹道。
……
和陈诚在外面聊了小半天，杨凌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原先那么高兴了。
原以为顾言是来常驻的，但没想到只会在这待上几天。虽说有些失望，但他对顾言还是同样的热情。
继续着刚才的客套，和顾言握了握手后，一脸笑意道：“顾老师，这次就麻烦你了。”
“这几天录制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你随时找我就行。我们大家一块努力，争取给节目开个好头。”
“应该的，您客气了。”
顾言没有纠正他的想法了，指了下桌子上摆满了的丰盛菜肴，道：“大家也别都站着了，要不先坐下吃饭吧。”
菜刚才已经上来了，想着他们今天是干完活来的，顾言是觉得也别等了，直接开吃就行了。
人情世故什么的也比不上身体重要。
反正身上的标签还挺多的，他也不介意再多一个不懂规矩。
只是蒋敦远三人死活不愿意动筷子，一直等到了这会。
“是我考虑不周，忘记说让你们别等了，这事怪我。”
杨凌目光扫过桌子上还没动过的饭菜，也是一脸的懊恼，连忙道：“那我们就赶紧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聊。”
“大家快坐下吧。”
众人落座之后，杨凌频频给顾言夹着菜。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品味一下当地的特色美食。
顾言没什么胃口，但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默默吃了起来。
没多久他就找回了当初那种，明明觉得很累，不如自己找个地方随便吃点，但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参与的感觉了。
职场人格上线，顾言时不时就放下筷子，和大家聊起当地的一些景点传说。
这一晚上下来，总算是宾主尽欢。
“那你们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也不用太急，九点到地方就行。”
酒足饭饱，和陈诚喝酒喝到脸色通红的两位导演临走前，还很贴心地交代了下。
顾言点了点头，见他们的注意力已经涣散，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后。
也没理会，看向一旁的卓羽扬问道：“你们明天早上几点起来？”
一顿饭下来，大家相处也已经很自然了。
卓羽扬想了下田里那待收的水稻，如实道：“应该六点就要起床了吧。”
“那我也六点过去吧。”顾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