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拿着那几个记事本回了家,开始研究起线索来,这要是别人知道了靖安王要起兵那么个惊天大秘密早就该卷包袱走人了,但是祝鸿云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再怎么样也得把这案子破了再说。
刘薇年端着疙瘩汤进到屋中,他把汤放在祝鸿云的手边,道:“赶了一天路都没有吃什么,先吃点东西吧。”
祝鸿云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那眼睛却是始终没有离开记事本上的线索。
“嗯,好吃。”
刘薇年看着她的样子,无奈道:“还好吃呢,我都忘放盐了。”
祝鸿云抬头看向刘薇年,又砸吧砸吧嘴:“有咸味啊。”
“嗯,确实有咸味,我就是想让你转转脖子,你从回来就那一个动作,待了得有一个时辰了。”
“哎呀,我这不也是破案心切嘛。”祝鸿云站起身转了转脖子,“现在我心中已有定论,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能破案了。”
“总算是能有个结果了,那你得答应我这个案子破了,下个案子交给方蓁去办,不要老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累了。”
祝鸿云笑着挽上刘薇年胳膊:“好,知道了。”
祝鸿云之前信中除了要联合办案的手书以外,还让方蓁去查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曾平家的情况,第二件事是华珍阁的珠花夏鹏是否有样品。
按着兄弟们探查来的线索来看,曾平家中无人,看样子已有几天没有打扫,想来他的家人应该是被幕后之人给抓走了,难怪他宁可自尽也不说出那人是谁。华珍阁那边的消息也很确切,掌柜的说他们那的饰品大多都是从夏鹏那买来的样式,夏鹏手中确实是有样品的,所以那大坑中的珠花就是夏鹏手里的样品无疑。
既然是这样,那只需找到夏鹏把样品赠与了谁,那人若是还和曾平有联系,就必定是幕后之人了。
夏鹏与华珍阁交往甚密,那华珍阁定是能有些指向的,祝鸿云想着明日叫兄弟们再去华珍阁问问情况,这案子也就接近尾声了。
第二日上值的时辰到了,祝鸿云先去了一趟衙门,把任务分配下去以后,她又去了钱府,钱凌因昨日没有回钱府,也不知大夫人作何感想。
钱凌兰留在那也危险,还是赶紧接出来才能放心。
祝鸿云敲响钱府大门,门房见是她来了也不见外,招呼着怜木来带她去见大夫人。
怜木此时刚从倒座房出来,看样子是收拾了东西准备搬到中庭去的。
“祝班头,这次又是来找大夫人有什么事呀?”怜木看起来心情很好,说话透着着欢快。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把钱凌兰也接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我和刘仵作平时得去上值,家里就钱凌因自己一个人,怕他无趣。”
“哎呀,少爷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要不还是和大夫人说一说,把他接回来住吧。”
祝鸿云赶忙拒绝:“不用不用,不麻烦,他前两日拜了我为师,徒弟住在师父家天经地义。”她怕怜木真让大夫把人接走,只好把钱凌因跟她说那一套说给了怜木。
怜木听了很是高兴:“少爷拜了祝班头为师啊,那真是不错呢,祝班头武艺超群,少爷跟着学一些也能强健体魄,到时候学成归来也好给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他才是这钱府的主人,由不得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置喙。”
“有人说他的坏话?”
怜木左右看了看,见着四下无人才轻声道:“是啊,其实这府里的下人都很不喜欢少爷,觉得他是个残废,钱府落到他手里保准得黄汤。”
“那大夫人怎么说?”
“大夫人肯定是没有听见这些流言,他们不敢在大夫人面前乱嚼舌根的,但是我想,要是大夫人听见了这些话,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们的,大夫人是个很重身份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下人们说主子的坏话的。”
祝鸿云听着怜木的话,觉得这姑娘真是个没心眼的,跟这个钱府格格不入。大夫人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不知道下人们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不把钱凌因放在眼里,任由他们去说罢了。
“你这背个包袱是做什么去?”
怜木拍拍身后的包袱道:“我要搬去大夫人的卧房旁边了,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阿禾,前些日子告假走了就再没回来,大夫人调了我去她身边伺候着,这两天已经把东西搬得差不多了,这是最后一点。”
“这样啊,那你先去收拾屋子吧,你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去找大夫人。”
怜木很感激祝鸿云的体谅:“那多谢祝班头,大夫人还在上次那个凉亭,你直接去后院就能看见了。”
“好。”
祝鸿云从主屋旁的小路行去后院,大夫人就坐在凉亭中身边无一人照看。
“大夫人。”祝鸿云去到凉亭与她打了招呼。
“祝班头来了,请坐。”大夫人还如上次一样请祝鸿云坐下。
今日大夫人打扮的格外素雅,满园的花草衬得她更加的漂亮,就好像一支素色的花一样。
祝鸿云来此本是为了与大夫人说接走钱凌兰一事,可是却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祝鸿云心中暗道:若是这人心眼也和皮囊一般好就好了。
祝鸿云看着大夫人的面貌,突然发觉她头上的素簪似曾相识,她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终于想起来那款式是夏鹏的首饰图册上的画的款式!
大夫人见祝鸿云坐下半天未发一言,还直勾勾看着她的脸发呆,不禁笑道:“祝班头,我有那么好看吗?”
祝鸿云这才觉察不妥,她抱歉道:“大夫人今日格外漂亮,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您头上那支素簪也甚是漂亮,不知大夫人那素簪是在何处买的?”
大夫人轻轻摸了摸那素簪,道:“这个呀,是朋友送的。”
“您那朋友名叫夏鹏?”
大夫人略有惊讶之意:“祝班头可别说笑了,夏鹏不是在银花山庄里因饱食而死的宾客吗?我根本不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