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也不知道刚才她和刘薇年说的话怜木听见了多少,于是她试探着岔开话题:“怜木,你这是给你家夫人取餐食呢?”
怜木点点头:“是啊,中午本来应该在主屋开宴的,但是那死了人,庄主怕大家觉得别扭,就让各自来厨房取餐了。”
祝鸿云看着怜木的表情,笑呵呵的也不见有什么坏心眼,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怜木应该是没听清楚的。
怜木边挑选菜品边问:“对了,少爷怎么样了?刚才我和夫人去赏花的时候,夫人叫我去找过少爷,可是我去他房间的时候里面没人,只发现了张字条,少爷说是不想去花园,找你们玩去了,他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祝鸿云摆摆手:“没有添麻烦,他很好,放心吧,我们也许久未见聊得甚是投机,叫他再在我们那留一会儿吧。”
“啊,那就好,刚才夫人还担心呢,我选好菜品了,祝班头刘仵作慢慢挑,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怜木端起餐盘离开了。
祝鸿云目送着怜木走出厨房,才又小声道:“得亏没听见啊,要不咱可就得撕破脸皮了。”
刘薇年道:“其实这件事早晚也是要告诉钱凌因的,若是刚才吵起来也许还能让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祝鸿云乜斜着眼睛看向刘薇年:“啧,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叫我跟人吵起来啊?想看我学泼妇骂街啊?”
刘薇年瞬时有些慌张:“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长痛不如短痛……或许这么说也不太恰当,应该说早知道早省心……”
祝鸿云呲着牙憋不住笑了,她不过是玩笑话,刘薇年却总是这么认真。
“好了,我说笑的,咱们快拿些吃的回去吧,把曾平和钱凌因单独放在一起我可不太放心。”
“好。”
二人带着餐食回到屋里,跟钱凌因吃过饭后,就开始旁敲侧击的跟他说他家中的门道,可是这傻小子愣是听不懂,真是给祝鸿云愁的够呛。
傍晚的时候,曾平醒了,只是祝鸿云他们还在说话,根本没看见他已经醒了,他冷笑一声,道:“小少爷还没听明白吗?你家主母是想治你于死地啊。”
祝鸿云听见旁边传来动静,赶紧过去又给了他一巴掌,这人便又晕了过去。
曾平这句话说的直白,钱凌因总算是反应过劲来,他问道:“祝班头,是真的吗?”
“这个,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不好随意猜测吧。”祝鸿云怕他太过伤心,所以还是保持了原来的进展速度。
“那就是真的了,那我姐姐是不是也有危险?我们得快回去救她啊。”
祝鸿云没想到钱凌因接受的这么快,不仅一点没难过,还直接开始担心起别人来。
“我想她应该没什么危险,大夫人的目标只是你……”
钱凌因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祝鸿云沉默了一会,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话:“你接受能力挺强。”
“我和大夫人相处甚少,其实我从来都不了解她的。”钱凌因想了想刚才祝鸿云与刘薇年与他说的那些话,又道,“谢谢你们,今天一下午为了我耽误了不少的功夫。”
“嗐,都是小事,反正查案这个事,怎么着也得等明天早上了。”
祝鸿云说着,示意刘薇年把钱凌因放到旁边的小榻上休息,她可不敢把这小家伙单独一个人放到别的房间里,万一沾上点花粉没人管,那不就死了个屁的了。
晚间,该到休息的时候,祝鸿云怕曾平半夜醒来逃跑,就叫刘薇年又给他用了点药,屋里四个人平安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山庄的下人带着临义城的官差到了庄内,祝鸿云与带头的官差说明了夏鹏之死的具体情况,然后尸体就被带走了。
尸体被人送往临义城的义庄,但是凶手曾平的去处两边产生了分歧,临义城的官差觉得这事发生在临义城的地界上,理应由他们审理,但是这人跟戚县的案子似乎也有关系,所以祝鸿云想把他带回戚县,两边僵持不下。
“赵捕头,再等等,或许你会改变主意。”祝鸿云尽力的拖延时间,她只希望戚县的来信能再快一些。
“祝班头,规矩不是我定的,案件发生在临义城境内,人我们是必须带走的,而且这是杀人案件,凶手行为极为恶劣,应该尽快处斩。”赵捕头也是个讲理的人,他并不想为难祝鸿云,可是他还有许多公务在身,根本没更多的时间在这耗下去。
“可这凶手似乎是与戚县之案有所关联,不能处死的如此草率。”
“可有实据?”
“这……有些许证据……”
赵捕头听着祝鸿云那吞吞吐吐的话,知道她没有实据,于是一挥手,叫手下人把那曾平给擒走了。
“且慢!”
赵捕头一行走出山庄之后,向着临义城行去,刚走没两步身后便传来呼喊声。
赵捕头回头看去,只见那人穿着缁衣骑着马向他奔来,面容并不熟悉,想来应该是其他地方的同僚。
“总算来了。”祝鸿云看见这一幕松下一口气。
赵捕头问道:“这位兄弟有何事?”
“在下方蓁,此次带了戚县知县秦时关的手书,想与贵地联合办案。”方蓁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盖有秦时关印信的令书。
赵捕头看过之后,确认印信无误,冲着底下人一挥手,把曾平交到了方蓁手上,然后道:“此令我会拿给我家大人,犯人可暂时归于你们看管,无论是何结果,一旬之后我们会去戚县接管他。”
“有劳了。”
赵捕头略一点头,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山庄门口此时正挤着一大堆的人在看热闹,本来都以为曾平会被抓去临义城砍头,怎么这会又被人带着往回走了呢?
“哎哎哎!你们看他!吐血了!”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喊叫,那曾平竟是在方蓁的手底下吐血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