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与刘薇年洗漱完毕,一同行去衙门,二人虽是一夜未眠,此时却是精神饱满的,因为马上就要见到恶人伏法,精神自然振奋。
冯文本是在衙门门口来回踱步,看见祝鸿云来了,赶紧跑上前去,道:“祝班头,不好了,昨晚钱也在牢中被朝露勒伤了!”
祝鸿云闻此消息,疾步向大牢走去:“昨天你们没把他俩分开关押?”
冯文紧跑两步跟在后面,答道:“不知道啊,我这也是刚才上值才听说的这件事。”
祝鸿云沉着一张脸没再说话,她昨日为了方便将钱也和朝露关在一起,最后走得急,竟忘了吩咐狱卒将二人分开关押,真是失策。
祝鸿云进入大牢,就看见钱也在最开头的牢房中捂着脖子轻声叫唤,她松下一口气,幸好人没死。
“冯文,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祝鸿云冲着身后的冯文说道。
狱卒取下挂在墙上的钥匙,等着祝鸿云的吩咐,但是祝鸿云却摆摆手道:“不用钥匙,在门口问问就行,你也跟着一起进去,在旁做个见证。”
“是。”
祝鸿云带着二人向大牢中走去,停在了关押柳春的牢房门口。
柳春缩在墙角,她看见祝鸿云站在牢房外面,吓得抬起胳膊遮了遮脸。
祝鸿云看着她的样子,轻蔑一笑:“你不用演戏了,朝霞,柳春,又或者该叫你钱凌兰?”
柳春面上拂过一丝诧异,她放下遮脸的手臂,定定看着祝鸿云。
“你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仅仅是通过你身上搜出来那枚玉佩,这还多亏了乔郎中,我本是去查询钱宝来从何处得来断肠散,却发现乔郎中有个收集出诊记录的习惯,钱府上下大病小病都会请乔郎中医治,所以乔郎中就将钱府病例单制成册,其后翻找病例发现钱府人的药方子单拎出几味药便可制成断肠散,虽然不知道这钱宝来是怎么知道断肠散配方的,但这也算是个不小的突破。
“我在乔郎中翻证时,翻看了一下他从前的出诊记录,正好翻到十四年前他曾出诊去过钱也那宅子,按照记录所写,乔郎中诊断出凌氏当初所怀是双胞胎,可为何现在钱家庄子上只有钱凌因一人?莫非另一个孩子死了,或者是被送走了?”
祝鸿云说着突然转向身后的牢房:“钱也你跟了钱宝来二十年竟不知此事吗?”
钱也一听这矛头又指向他,他赶紧道:“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他的脖子昨夜被勒的够呛,现在这嗓子稍微出大点声,那音调就直拐弯。
“好,那我换个问法,十四年前,你可曾抛过一个女婴出城?”祝鸿云给他提醒,“你可不要狡辩,当时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抱着个孩子出城的。”
钱也回忆了一下,赶紧点头:“那是有的,但是那孩子不是凌氏生出来的啊,是钱宝来从城东头给我抱过来的,他把孩子给我之后叫我扔走,凌氏是在我那宅子生产的,那宅子分明是在城西的啊。”
祝鸿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佩举到钱也面前:“这东西你可认得?”
钱也爬到牢房边上,透过缝隙看清那玉佩,他点点头:“这是少爷的东西。”
祝鸿云把玉佩往回一收:“这是从柳春的身上搜出来的,和钱凌因身上那块是一模一样,钱凌因那块上刻的是因,而这块上刻的是兰。昨日搜到这块玉佩后,我就去问过钱凌因,他说钱宝来从没提起过他还有兄弟姐妹,所以我便断定那孩子一定是从小没有被养在钱家的,只是没想到,竟连你这个心腹都不知道这件事。”
钱也一锤栏杆:“什么狗屁心腹,到了还不是只想着自己活命根本不顾我的死活?当初我就不该把孩子扔给旬阳,我就该直接去找大夫人,让钱宝来没活路!”
“哦,原来你十四年前就认识旬阳啊。”祝鸿云满意的点点头,这钱也总算是露馅了。
钱也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他狠狠给自己两嘴巴,怎么这么不小心中了祝鸿云的圈套?
祝鸿云环顾这四周的牢房,又道:“那我便来替你说说这案件的经过吧。
“十四年前,凌氏怀有两子,钱也你知道此事后便起了歪心思,钱宝来子嗣不繁,家中全是女儿并无儿子,你便赌凌氏所怀必有一子,与旬阳上演了一场天煞孤星的戏码,让钱宝来以为凌氏所生之子不祥,如果是那样,钱宝来定会将孩子交给你,不会带回钱府,这样你便可以操控此子,等待他长大后夺得钱府财产让你据为己有。
“据我所查,旬阳在出家之前是钱家村的人,你们其实从小就认识吧。而且你赌对了,凌氏确实产下一子一女,钱宝来也确实信了旬阳的话,把两个孩子都交给你,只是你觉得带两个孩子太费劲,便把女孩交给旬阳,男孩留在庄子里,跟钱宝来大概说女孩死了之类的,反正这两个孩子是灾星,他也不会说你什么。
“后来,钱宝来确实再没有生出儿子,但是你的岁数也老大不小了,你便等不及想要钱家的财产了,正赶上凌氏已死,钱宝来发现阵法秘籍,你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就和旬阳联手又上演一场好戏,不仅如此,你还想起了那个被抛弃的女孩,你将钱凌兰的身世告诉她,让她成为你的一枚棋子,让她为了报复钱宝来心甘情愿完成你们交代的任务。
“你想让同安变成凌氏,让钱宝来组织借身还魂的事板上钉钉,这样他就会被官府处以极刑,而你便可以带着他唯一的儿子钱凌因去继承他全部的遗产。只可惜,你遇上了我们,计划一错再错,最后竟把自己给折腾进来了。”
钱也慌得不行:“你胡说!这都是你的猜测,有啥证据啊?”
祝鸿云故作惊讶:“是吗?那我这证据可多了去了,你要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