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庆想了想:“这个……倒是在路上碰见了几个人,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不过肯定不是住在后街的人,要不我不可能没印象。”
祝鸿云在记下的陌生人三个字上画了一个圈:“朱老板您看,这不是就比昨天多问出了点线索,所以二次询问还是很有必要的。”
“是是,昨天确实没问这个,我也就忘了说了。”
“朱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啊?”朱庆一愣,刚才还在说谁能作证呢,怎么一下转到生意上去了?
祝鸿云合上了记事本,又道:“刚才问那些是官府的例行询问,现在这是我个人对您的关心。”
朱庆听着祝鸿云的解释,又挂上了笑脸:“是这样啊,要我说祝班头真是心细,还知道问问老头子的生意,您就放心吧,我这腿虽然是不好使了,但是手还是好使的,生意一点都没耽误,不愁吃穿的。”
“那行,今日就问到这,我也不多做打扰了。”祝鸿云说着站起身来。
“好好好,那我送您出去啊。”朱庆也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他还是如刚才一样走得很急。
朱庆出了书房,就看见刘薇年趴在大厅左边的柜子旁边,看那样子像是摔着了似的,他惊呼一声一瘸一拐的往那边去:“哎呦!刘仵作这是怎么了?没磕到哪吧?”
刘薇年听见身后的动静,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没事没事,就是地滑不小心摔了一下。”
朱庆摩挲着前胸给自己顺气:“那就好,那就好,我早上端脸盆子没端住,在那撒了一地的水,想着一会就晾干了,就忘了提醒你了。”
祝鸿云和刘薇年出了院门,走了老远出去,回头一看朱庆还站在门口目送他俩呢。
等着走到后街的中间,终于看不见人了,祝鸿云才问:“可有发现?”
“地上有水,看不真切,但是其他器具上倒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刘薇年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来,“这是在他家柜子底下找到的,我怀疑他有痴呆症。”
“痴呆症?”祝鸿云接过刘薇年手里的东西仔细看了看,那是一个银质的小小的长命锁,上面刻着秀玲两个字。
刘薇年道:“我小时候,老朱的娘子还健康着,他们两个都是一起出摊的,以前听见过老朱喊她娘子桂莲,所以这长命锁应该是他孩子的,这名字一看就是个女孩,他家只一个孩子,但刚才我听老朱说那书房是他儿子的。”
祝鸿云捏着那长命锁,觉得刘薇年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单凭名字推断还是有点草率:“咱们在这猜来猜去的也没个准头,直接去别人家问问就知道他家孩子是男是女了。”
“也好。”
正好他俩又走到了李忠祥的家门口,祝鸿云便又去敲了他家的门。
李忠祥一开门,又见祝鸿云在外面,他的脑瓜子嗡的一下轰鸣起来,接着他就觉得两眼一黑,腿脚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似的,然后便再没知觉了。
等着李忠祥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床上了,陈氏坐在床头红着一张脸看着他,他问:“我这是怎么了?”
陈氏皱着眉头羞愧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点胆子,人家祝班头不过是来问问话,就能给你吓得魄散魂飘的,真是羞死人了。”
李忠祥也觉得怪不好意的:“我这是……我从小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想这样啊,我真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行了,既然人已经醒了,我就先走了。”祝鸿云的声音从陈氏身后传来。
刚才陈氏坐在床头挡住了李忠祥的视线,他不知道屋里除了他俩还有别人,而且这个人还是那个让他受怕的祝鸿云。
李忠祥手忙脚乱的坐起身来,余光看见窗户透出外面的天色,现在至少已经是未时了,他昏迷了整整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祝鸿云一直待在这,那得耽误她多少事啊!
他连鞋都没穿就跑到祝鸿云面前鞠躬行礼:“祝班头您可真是劳心了,我这耽误了您多少功夫啊,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祝鸿云倒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毕竟查那几个陌生人的事儿,已经让刘薇年回衙门去叫人了,现在她只需要等就是了。
李忠祥很是过意不去,他绞尽脑汁的想用什么能弥补,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事:“祝班头,我突然想起来,二十六日那天晚上我从王财家往回家走的时候,碰见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祝鸿云本来已经起了身,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又坐下了:“什么人?”
“我就认识一个,那人叫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钱府的管家,剩下几个没见过,但是他们走道偷偷摸摸的,遇见我还特意把脸给扭过去了。”
祝鸿云赶紧把这李忠祥说的话给记上了。
“行,这次说的很好,也算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赶紧休息吧,歇好了明天早点去前街占地方,要不然可赶不上开市了。”
“好好,您慢走。”李忠祥光着脚把祝鸿云送到了屋门口,然后就被祝鸿云拦住了,他便在屋里目送着祝鸿云离开了。
陈氏去了门口扶着李忠祥又回了床上躺着:“这祝班头真是个心胸开阔的好人,你之前那样对她,她还不计前嫌的,以后你可别再犯蠢了。”
李忠祥应和着:“那是那是,谁都不容易,我以后再也不为难人了。”
祝鸿云回了衙门,将那许久不用的木板子又抬了出来,立在了房间里面,将这几日所得信息一一钉在上面。
刘薇年的屋子正对着祝鸿云的屋子,他回来以后就一直开着窗户,看见祝鸿云回来了,他就拿上画好的验尸图去敲了门。
祝鸿云的房间没有锁门,刘薇年敲了门后便直接进去了。
听见门外的动静,祝鸿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几个人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