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离了公堂,去厨房拿了两个剩的窝头,直接去了刘薇年的房间,现在已过了中午,估计刘薇年还没吃饭呢。
她一进门,就看见刘薇年已经拆了头上的细棉布,正坐在桌前,拿着笔勾画着什么。
“吃饭了吗?”祝鸿云问道。
刘薇年听见祝鸿云的问候,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还没呢。”
祝鸿云把窝头递了过去:“吃吧,这地方也没啥好东西。”
“案件可有进展?”刘薇年拿着窝头,没急着吃。
祝鸿云摇了摇头:“没有一个说真话的。”
刘薇年将摆在面前的图纸推到了祝鸿云跟前:“不如看看这个,应该能对你有帮助。”
祝鸿云嚼着窝头看了看那张图纸,上面画了一副人的骨头架子,旁边还标注了哪里有缺损,哪里有问题。
祝鸿云问道:“这是那具尸骨的验骨图?”
“嗯,我刚才又去查验了一遍,将所有查出的疑点都列在了这张图上。”
祝鸿云瘪了瘪嘴:“都受伤了还这么折腾,看来脑袋没被踢坏。”
刘薇年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我无碍的,只希望你能快些破案,免得整日操劳。”
“快吃吧,吃完了去歇一会儿,你要是再病倒了,我可没时间照顾你嗷。”
“好。”
等着两人吃完了窝头,祝鸿云就催着刘薇年去休息,亲眼看着他躺上了床才拿着验骨图离开。
祝鸿云再一次踏进了齐顺白的书房,她总觉得这书房的密室里还有什么她没发现的线索。
她用火折子点燃了烛台,拿着烛台进了密室,这间密室不算大,里面只列了四个架子,每个架子上摆的都是花瓶。
花瓶上的图案大多都是莲花,莲叶,看来齐顺白真的是对莲花情有独钟。
祝鸿云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挂在墙上的画卷,这些画卷看笔力和画风似乎是出自一人之手的,可是画卷上没有印章也没有署名,这些都无从查证。
祝鸿云挨个看着,一直看到了挂在密室里对着暗门的那面墙的正中挂着的画卷,这个画卷看上去时间最久远,而且画面的左下角还有一块被刀划过的痕迹,她又凑近了一些,那上面有淡淡的黑色,看起来像是被刮掉了一些字迹。
祝鸿云将这幅画摘了下来,带出了密室。
她将衙门里的人聚到了书房,那四个人进了书房看着那半扇书架,心里都紧张的很,就连没干过坏事的陈白棋心里都有些发怵。
祝鸿云坐在书案后面拿着记事本问道:“吩咐你们查的事情,查怎么样了?”
前门衙役张大庆因为煮骨作假一事败露,是最心慌的一个,他为了表忠心,赶紧第一个开口:“南边挨家挨户都问过了,没人记得六年前有受重伤的人进城。”
听了这话,后门衙役杨飞不乐意了,他挤到张大庆前面:“那明明是我问出来的,你干啥了你就把话全给说了?”
张大庆吓得一个劲的给杨飞使眼色:“那不是咱俩一起问的嘛,谁说不一样啊,你说是不?”他边说着边贴到杨飞身边,偷偷往他手里塞了块碎银子。
祝鸿云看着张大庆淡淡道:“别在我面前搞小动作。”
张大庆听见祝鸿云这么说,手一哆嗦,那银子就掉到了地上,他两条腿直打颤,啪叽一下跪到了地上:“大人我就是想在您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我真没别的心思啊!”
“想要表现就自己去争取,用别人的辛苦来邀功,我看不出你的诚意。”
张大庆赶紧磕头认错:“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洗心革面,我一定痛改前非!我……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张大庆搜肠刮肚的,把他这能想到的学过的词全都用上了,他就怕祝鸿云一声令下叫他脑袋搬家啊。
杨飞看他这样子也跪下给他求情:“老张是爱贪点小便宜,但是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说之前往煮骨的醋里放芮草的事,他也是逼不得已啊,那会儿衙门里的事都是齐大人……不是,都是齐顺白说了算,他也不敢违令啊……”
杨飞说的动容,祝鸿云也知道他们的难处,自然也不好再为难人,她道:“今日算了,往后注意。”
张大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个劲儿的谢恩。
祝鸿云看着他这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赶紧打断他:“其他人有什么线索?”
王捕头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我去城西问了两家没问出什么来,六年前他们都只是见过个受伤人的影子,有个老头说他儿子背过伤者,结果俩人说得颠三倒四的,一听就是瞎编的,然后我就去周谦他们家了,坐了没一会儿就被他们给打晕了。”
现在只剩下陈白棋了,所有人都看向他,都希望能从他那得到什么好消息。
陈白棋道:“我去东边查过了,那天被杀的大哥叫沈凌,是六年前来到凉周县的,他的邻居说他不太爱与人打交道,但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会送礼物给邻居,而且那礼物很奇怪。”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大饼,“他会烙很多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大饼送给邻居,这是前些天过年的时候送的,都过了一个来月了也没坏。”
祝鸿云接过了大饼,拿在手里很有分量,摸着那硬度说是铁盘都不为过,他每次烙了硬大饼会分给邻居,那说明这饼是故意烙成这样的,什么人会烙这么硬的大饼呢?
“难道是行军……”祝鸿云嘀咕着。
张大庆听见祝鸿云说行军,赶紧附和:“对!就是行军,我以前参过军,我们火工营就老烙这样的大饼当干粮,顶饿还不容易坏。”
“你参过军?”祝鸿云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大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