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又去了一趟密室,把密室里的东西前前后后看了一个遍,这里最多的就是画,而且画的全是一个东西,看来这齐顺白很喜欢并蒂莲。
她把手搭在了靠近暗门的博古架上略做思考,不经意间碰歪了一个竹简,这竹简看着不像什么好东西,怎么跟古董花瓶放到一起了?
祝鸿云拿起竹简,这才发现竹简下面还连了一根细铁链,经过她的拽动,身后的半扇书架缓缓的向两侧展开,原来这就是密室里开门的机关。
祝鸿云盯着手里的东西寻思着,为什么要用一个竹简做开门的机关呢?
她打开了竹简,上面写的是一些药理和药方,最后的署名是周词。
祝鸿云皱了皱眉头,这药方的作者姓周,也许和城西挖出尸骨的周家有些联系。
她将细铁链斩断,将竹简取下,带着这竹简去了大牢。
大牢里连一个看守的狱卒都没有,只有一个齐顺白被关在最里间。
“说说吧,你都做了什么?”祝鸿云站在牢房外面问道。
齐顺白泰然自若,丝毫没有惊慌,他理了理衣服,道:“我不过是在书房里建了个密室,这不犯法吧?到是祝班头,私自关押朝廷命官,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祝鸿云被气笑了:“你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点,我亲眼目睹了你要杀人,你还想狡辩吗?”
齐顺白一副诧异神情:“祝班头可不要随便污蔑好人,你说你见了我杀人,我杀了谁?你可有何证据?”
“刘薇年被你打得现在还躺在屋里下不了地,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就没命了!”
“祝班头有没有想过,是他先闯入我存东西的密室,我只是抓贼而已。”齐顺白端坐在牢房里的板凳上,他这是早就想好了对策。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祝鸿云深吸一口气,与这样的人置气没有任何好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切实的证据,让齐顺白辩无可辩。
祝鸿云抬起手中的竹简在牢房外晃了晃,道:“好啊,那就看看我们谁技高一筹了。”
齐顺白看见那竹简时眼底闪过一瞬的慌乱,但也只是一瞬,他还是保持着镇定,笑道:“那我就等着看祝班头有多少能耐了。”
祝鸿云拿着竹简回了后院,前门的衙役张大庆正在院里来回踱步,他一看见祝鸿云回来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天喊地求她饶命:“祝班头,我糊涂啊!我不该为了那一两银子干昧良心的事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不容易啊,求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吧!”他便说着边跪着走到祝鸿云的脚边,抱着她的脚脖子不放。
祝鸿云知道,他应该是为了煮骨一事来的,她问道:“你所犯何事?”
张大庆愣了一下,刚才他看见王捕快嘁嘁喳喳的跟祝鸿云说话,心里就暗叫不好,当时他往醋里放东西的时候正好被王捕快给看见了,现在齐大人倒台了,那王捕快肯定是跟祝鸿云告密呢,可是现在祝鸿云又好像不知道似的问他犯了什么事,难道是他多虑了?
“祝班头,这个……”张大庆吭哧瘪肚的也不好好说话,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坦白。
祝鸿云也不着急,只是淡淡的道:“你现在坦白,我还能给你留点情面,要是等我拿着证据去找你,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张大庆眼珠子转了几圈,觉得还是不能冒险,扭扭捏捏的把事说了出来:“就是前两天城西边挖了一堆人骨头出来,百姓们挺激动的,说是不查明白就要一直闹下去,齐大人没办法了只好发了求援信,没想到还真有人来,他不想叫你们查出什么来,就让我往醋里加了点芮草,我也不知道加那东西是干啥用的,但是他给我钱了,我就照做了……”
“什么叫不想让我们查出什么来?你还知道什么?”
“我……这个……”张大庆又开始支支吾吾的。
祝鸿云沉下脸,冷声道:“说!”
自从祝鸿云在戚县当上了班头,她的事迹就被传到了周边各处,张大庆这半年也没少听祝鸿云的事迹,别人都说她是铁面阎罗,对待犯人绝不手软,只要犯人不听话,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身首异处,而且听说她后台挺硬,根本没人敢说她半个不是。
张大庆想着书房里那只剩半截的书架,他都怕要是再不说自己也得变成那样,他现在是身子直打颤,差点就要尿裤子了,可不敢再有隐瞒了:“我说,我都说!那尸骨估计是齐大人的夫人的,六年前夫人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生了重病,齐大人把她送出了衙门就再也没回来!”
夫人?可那尸骨明明是男性尸骨,怎么可能是齐顺白的夫人呢?
祝鸿云虽然疑惑,但还是得问清楚:“你们夫人叫什么名字?”
“李雪兰,我听说是跟齐大人定的娃娃亲,老家就在咱们凉周县,好像是那个城北细粮铺子家的小姐。”张大庆说着还掏出了一两银子,他哭丧着个脸,哀求道,“我真的都说了,这是齐大人给的一两银子,这赃物我是一点没用,现在呈给您,求求您放过我吧。”
“好,知道了。”祝鸿云说着把脚收了回来。
她这一走张大庆没了倚靠,直接摔在了地上,张大庆见祝鸿云也没再多说别的,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下不来,他躺在地上幻想着他被抓进大牢,被斩首示众,不由得蜷缩起来落下了眼泪。
“老张,你干什么呢?”陈白棋刚从城东回来准备给祝鸿云汇报情况,一进院就看见前门的张大庆在这地上打滚。
张大庆见是陈白棋来了,坐起身又抱着他哭起来:“小陈啊,我怕是活不长了,你以后要是有时间就多去看看我娘,我怕她一个人过不好。”
陈白棋把张大庆从地上拽了起来:“老张你这是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