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冷着脸出了书房,发现门口站了三个人。
刘薇年,郑元和秦同安竟是全站在外面听墙角。
“祝姐姐别生气,我爹他就是这两天太忙了才会这么说的,他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秦同安上前一步,替秦时关解释。
祝鸿云知道,秦时关再怎么说也是秦同安的父亲,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郑元,你去把赵篱找来一起带到死牢,刘仵作,劳烦你去准备一条麻绳,同安和我直接去死牢,接下来你们皆是人证。”祝鸿云说完,带着秦同安径直向大牢方向而去。
到了牢中,祝鸿云没让狱卒跟着,只是让他给自己指了方向,便带着秦同安进去了。
她们在牢中的过道等着郑元和刘薇年,待到二人带着赵篱和麻绳到此,祝鸿云让秦同安和郑元看好了赵篱,待在这个地方不要让赵篱出声,她带着刘薇年过了拐角,到达了棉花的牢房。
棉花看见祝鸿云来了,冷笑道:“你来这做什么?”
“来这与你说道说道。”
棉花转身背对着祝鸿云:“我就要死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祝鸿云不管她想不想听,便直接开始了案件还原:“你本名不叫棉花,而叫赵笆,你大概是嫌弃这个名字太难听,便自己改了棉花这个名字,所以你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名,但是你的身份文贴却改不了。
“你还有一个姐姐,就是田香坊掌柜田宗的妻子赵篱。你知道你姐姐的遭遇后,便想要替她报仇,于是你们姐妹二人便合谋杀害田宗,好让赵篱摆脱苦难。
“可是第一次,你们杀错人了。你姐姐把穿着田宗衣服的阿钟认成了田宗,失手将阿钟打死了,为了不让人发现,,你们把他的尸体扔到了河里。”
棉花听到这,起身面向了祝鸿云:“你说的真是可笑,阿钟既然是在河里被发现的,那就一定是被淹死的,跟我姐姐有什么关系!”
“阿钟是死后入水,这一点刘仵作不会验错。”
棉花笑道:“他在河边滑倒也是会磕到脑袋的,怎么就一定是我姐姐做的呢?”
“我好像没有说,阿钟是因为磕到脑袋才死的吧。”
棉花脸一下白了,她真恨自己口无遮拦。
祝鸿云知道,棉花已经开始动摇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说错了,如果阿钟是在河边滑倒磕到头,也不会瞬间死亡,而是昏迷,昏迷时被河水卷走,验出的结果也是被淹死的,而不是被磕死的。”
棉花不再答话,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口不言。
祝鸿云却不怕她的沉默,而是拿出那只内藏黑猪鬃的香囊:“还有,其实是你的表现出卖了你姐姐。
“正常人不见了亲人,第一反应会是去衙门报失踪,而不是像你一样整天和周围的人说阿钟死了,除非你早知道他死了。
“而阿钟也不可能是你杀死的,就连养猪场的屠户都知道你与阿钟的感情有多好,依着你们两个的关系,就算只看背影应该也能认出彼此。但你姐姐就不一样了,她经常遭受田宗的毒害,想必与田宗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她才将和田宗一般高矮,还穿着田宗衣服的阿钟认成了田宗。
“当她发现打错人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不知如何处理,前去找你,你们商议后,把已经死亡的阿钟投入了河里。不过,你们姐妹还真是情比金坚,她杀了你的未婚夫,你竟还替她抛尸隐瞒。”
祝鸿云说完这些,棉花还是侧着头冷笑道:“我们前两日并未出城,不信的话你们尽可去查,既然我们都没出城,又如何把阿钟扔到河里?”
“因为你们知道田香坊的那口井连接着暗河,河水会把阿钟的尸体冲走,就算他被人发现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们头上。”
棉花听闻,闭口不言。
“还不承认吗?你难道都不后悔吗?”祝鸿云把香囊顺着牢门的缝隙扔进了牢里。
香囊被扔到了棉花的脚边,棉花看着那香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白了嘴唇,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祝鸿云又道:“就算前面那些你都不承认,但杀害田宗时,赵篱是帮凶却是证据确凿的。
“你说你在田香坊抛尸后是从暗道离开的,那店铺通往后院的后门为什么是从外侧锁上的呢?只有一个答案,是赵篱上的锁,她身为田香坊的老板娘每日都会从店铺正门进进出出,所以她从正门出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人们习以为常,甚至根本就不会记得她在田宗死的那天早上从田香坊正门出去过。
“可是当郑元去十里庄寻找赵篱的时候,你们的父母却很清楚的记得她是何时回的家,赵篱和田宗平常就居住在田香坊里,城内除了此地她再无居所,田宗死的那天下午她才回了娘家,那她早上从田香坊出来怎么可能看不见一具尸体躺在铺子里呢?就这样你还敢说她毫不知情吗?”
棉花拾起香囊紧握于胸前,突然阴笑道:“这些都是你凭空捏造出来的,只要我不承认,我姐姐也不承认,你又能如何?”
祝鸿云知道她不会轻易松口,于是从刘薇年手中拿过了麻绳,两只手使劲抻了抻那绳子,也不回答棉花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她的刑期:“秦大人下令明日午时将你斩首示众,可是你应该也知道现在衙门里人少事多,他便吩咐了我来提前送你上路。”
棉花冷哼一声,闭上了双眼:“早死晚死都是死,你不用拿这个吓唬我。”
祝鸿云摇了摇头,提高了音量道:“可惜了,如果你能承认与赵篱合谋,我还能想个法子免你一死,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她说着,向牢房大门走去,势要开锁进门。
“大人,不要啊!我认,我都认,是我杀了阿钟,是我杀了田宗!求您放过我妹妹吧!”赵篱在拐角处冲了出来,一下扑倒在祝鸿云脚边,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脚踝。
郑元也跟着跑过来,一脸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她有这么大力气……”
棉花急了,也扑到牢房门口,使劲拍打着栏杆:“姐姐,你别被她骗了!你不能说啊!”
祝鸿云摆出了一副和善的笑容,俯身扶起了赵篱:“我说话一言九鼎,只要你承认,我便能救你们。”
赵篱赶紧答应:“好,我承认,我都承认,只求大人能放过我妹妹!”
祝鸿云道:“那你便说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