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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个屠户(1 / 1)


祝鸿云厉声喝道:“你这是妨碍公务!”

那屠户突然被一个小姑娘吼了这么一句,气一下子窜到脑门上,他转身进了屠宰棚,拎着个斩骨刀就出来了。

“你再喊一句试试!”那屠户拿着斩骨刀指着祝鸿云,他其实也没想真去砍,毕竟祝鸿云是衙门的人,他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让她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官的。

可是祝鸿云可不怕这一套,比狠她可从来没输过。

她抽出了腰间小斧一掷而出,小斧贴着那屠户的耳朵飞了过去,咚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屠户本来凶神恶煞的面色立马变了个样,他手哆嗦着扔了刀,赶紧去摸自己的耳朵,摸到耳朵还在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祝鸿云冷声问道:“现在能问话了吗?”

那屠户哪还敢说不,再说不他估计就要脑袋搬家了,他赶紧答应着:“能能能,小的马上去叫他们出来啊。”

外面闹了这么大动静,屠宰棚里的几个人早都站在门口了,根本不用叫,直接排着队过来了。

一个瘦干的屠户走在最前面,祝鸿云与他对视,刚想问他问题,就见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人啊,是小的们有眼无珠,求大人不要责罚。”他刚才可是见了那斧头贴着人脸飞过去了,要是他不好好表现,轻则断手断脚,重了不得身首异处啊。

祝鸿云无奈,她不过是想立个威,却没想到这些屠户竟如此胆小,她上前一步欲要扶起那干瘦的屠户,只是她的手刚碰到那屠户的胳膊,就感觉到那屠户浑身颤了一下。

她道:“不必惊慌,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

干瘦屠户被扶起来,还没等祝鸿云问啥,他就开始自报家门:“禀告大人,小人名叫马放,祖上三代经商,到了我这一辈没看好钱财,家道中落,遇到了这几位屠户大哥,我们合伙整了个猪场,我也跟着学了些屠宰的本事,我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幼子,我真的是良民啊大人!”

这马放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跟祝鸿云说一遍,来证明自己真的是良民。

祝鸿云摆摆手:“我此次来只是问你们一些事情,又不是要来抓你们的,你何必如此紧张。”

马放一听这话更着急了,可不是的吗,大人都没问什么呢,他就啼哩吐噜的说了这么大一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要是大人因此怀疑他什么,他要如何解释啊?

不过祝鸿云倒是没有再为难马放,而是把行囊笔递给刘薇年,让他记录下她接下来与屠户们的对话。

刘薇年接过笔,拿出新钉的一本册子开始记录。

这猪场一共五个人合伙,马放出的钱最多,但由于半路出家,屠宰手法实在是不怎么好,所以他平常更多的是去街上寻找客户,很少在猪场干活。

看门那个叫王立,他出的钱最少,但却是屠宰手法最好的一个,所以他几乎每天都会在猪场宰猪分肉。

其他三人,分别是张海、陈实米、李小刀,他们三个出的钱一样多,手艺也差不了多少。

祝鸿云想着发现无脸男尸是在八月十三日的戌时一刻,按照刘薇年的验尸结果反推,那死者就是在当天的寅时被害,于是便问了他们八月十三日寅时左右都在哪又干了什么。

几个人皆道在家睡觉,除了马放有家人做人证以外,其余人都没有人证。

祝鸿云又问道:“你们平常可有跟胰子作坊合作?”

五个屠户被祝鸿云的这一问给问愣住了,他们都不知道这班头问这问题是要干啥。

马放第一个回答:“有的有的,城里大多数胰子作坊都是从我们这进货。”

其他人也紧跟着点头附和。

祝鸿云又问:“那城北的田香坊呢?”

马放是个精的,先前祝鸿云问他们大半夜在干啥他就觉得奇怪,现在一提到田香坊他立马猜到了几分,官府这是把他们当成凶手了啊!

马放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冤枉啊大人!我们与那田香坊无冤无仇的,不可能是我们杀的人啊!”

听见马放这么说,其他屠户再傻也明白过劲来了,他们一齐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突然陈实米指向王立:“大人,他,他跟田香坊的阿钟闹过别扭,就是这个月初的事,我亲眼看见的!”

王立一听有人诬陷他,也赶紧解释:“大人别听他瞎说!我这个月根本没和任何人吵过架!”

陈实米不甘示弱:“大人他胡说!我看见了他们在大门口吵的架,好像是因为阿钟少给了几个铜板还是怎么着的。”

王立急眼了,从地上爬起来与陈实米扭打起来:“谁胡说了!我看就是你要陷害我,想等我被冤枉死了,把我那份钱收到你的口袋里是不是!”

这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扭作一团,场面一时乱了套。

“好了!都停手!”祝鸿云一声怒吼,地上扭打的两人瞬间停了动作。

祝鸿云瞪着这两个人:“你们要是在这掰扯不清楚,那就回衙门去说!”

王立和陈实米一听这话,赶紧摆正了自己的身体,异口同声的说着不用,就在这说清楚就行了。

“你们两个一个一个说,若是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连忙答是。

然后,王立抢先一步开口了,他可不能再让人诬陷自己:“大人,小的这个月初确实是和那田香坊的阿钟吵过一架,但也没到要杀了他的地步啊,当时是他来进货少给了几个铜板,我去追问,结果发现他的里衣袖子装钱的地方漏了个窟窿,那几个铜板掉到外面袖子里了,最后我们这误会是解了的。不信您去问裴翠楼的棉花,那阿钟跟棉花是相好的,这事他肯定跟棉花说了的。”

陈实米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来,他赶紧接着王立的话,道:“大人,他一说这棉花我可想起来了,他也喜欢棉花!肯定是他因爱生恨杀了横在中间的阿钟,好让棉花最后只能跟了他!”

王立实在忍无可忍,又上手去捶打陈实米:“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把我家祖传的解猪法都教给你了,你竟然还想害死我!”

祝鸿云今日算是见识了走访的困难,问话的人动不动就打起来,真是叫人头大。

“停!”祝鸿云又止住了争吵的二人,“有什么话去衙门说,在没确定凶手之前,你们两个,甚至是你们五个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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