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蓁骑着马走的,很快就到了义庄。
刘薇年不会骑马,祝鸿云不是衙门里的人借不出马来,所以他们只能赶着牛车往义庄去。
这大黄牛可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每次赶路都用的是它,要是它能再快一点就更好了。
等牛车赶到义庄的时候,方蓁的马已经吃饱了,正站在一旁打盹。
义庄门口看门的老头,今天没有午睡,在那探头探脑的往外看,见着刘薇年这个熟人了,赶紧伸手招呼一声:“刘仵作,这山上咋了啊?我刚才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跑下山,后来又看见方班头提着刀来了,怎么现在你也来了啊?”老头一拍大腿,“哎呦!不会是这山上又死人了吧?咱们这义庄里可有点放不下了啊!这两天南边来了那老些灾民,死了不老少,全都堆我这来了……”
老头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刘薇年和祝鸿云早已经拴好牛车上山去了。
“嘿!这小伙子真没礼貌!问个话一句都不带答的。”老头见没人搭理他,只好这么愤愤的说一句,回到摇椅上继续晃荡去了。
祝鸿云和刘薇年顺着新踩出来的路往山上走,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听见有兵器打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动静。
祝鸿云要加快脚步往前去,却被刘薇年一把拉住了。
刘薇年道:“你就这样去,万一上面那帮是栖凤寨的山匪,认出你来怎么办?”
光想着救人,怎么把这码事给忘了。祝鸿云没有随身携带面巾的习惯,这可如何是好?
刘薇年从怀里掏出一张绣有蔷薇花的手帕:“用我的吧。”
祝鸿云点点头伸手要接,却没想到刘薇年突然贴近,直接把手帕给她系到脸上了。
她还是第一次与陌生男子离得这么近,脸瞬间红了起来,不过还好有手帕遮着,刘薇年看不到。
“多谢。”向来多话的祝鸿云,一时竟说不出其他话来。
刘薇年微笑着摆了摆手:“你快去吧,我就在后面躲着,免得给你们拖后腿。”
“好。”
祝鸿云抽出腰间小斧,向山上奔去。
山下一片祥和,山上可就不一样了,以方蓁和张龙江为首的两帮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山匪人多势众,捕快们虽然有以一敌十的本事,但早晚会有被耗到体力不支的时候。
捕快们接连受伤,只剩下方蓁还在苦苦支撑。
山匪们也是伤亡惨重,可到底还是有十余人与方蓁对峙。
张龙江的一只眼睛受伤了,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他拿着刀直指方蓁:“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让你跟你姐姐汇合!”
方蓁的左肩也受了伤,若是不及时止血,不用张龙江杀他,不出几刻他就得流血过多而亡。
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自己了:“你将我姐姐怎么了!”
张龙江咧着个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当然是送她下地狱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呸!你个黑泥鳅,看剑!”树丛里跳出一个小身影,拿着一柄短剑向张龙江袭去。
招式凌厉,但还是欠点火候,这一击被张龙江躲过去了。
“同安!?”方蓁一眼就认出了那小身影,正是他的外甥女秦同安。
秦同安一击未成,还想再来,但张龙江哪还会给这小家伙第二次机会?一脚将她踢出老远,直落在方蓁身前。
方蓁扔下刀去抱住倒在地上的秦同安:“同安,你怎么样?你娘呢?”
秦同安被那脚踢得疼得睁不开眼睛,断断续续的道:“我……没事,我娘……被这黑泥鳅给踢到山崖下面去了……”
张龙江大步向前:“哼!别在这叙旧了,我这就送你们下去找她!”
方蓁单手抱着秦同安向后一撤,堪堪躲过张龙江的一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都受了伤是逃不过张龙江的追击的。
方蓁想着不如拼死一搏,这样死得也不算太窝囊。
他放开了秦同安,随手拾起一把刀,与秦同安耳语两句:“同安,我去挡住他们,你快跑。”
秦同安却坚定道:“不,舅舅,我们要走一起走。”
“行了!你们有那说话的功夫早不知道能跑出去多远了!”祝鸿云终于跑到了山顶,这山还真是不好上呢。
张龙江看见又出来一个蒙面女,心中烦躁不堪:“你们这还有完没完?一会上来一个一会又上来一个!”
祝鸿云点点头:“有完有完,见到我,你也不用想见下一个了。”
“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张龙江手里也不闲着,举着那单钩刀就往祝鸿云脑袋上坎。
祝鸿云一抬腿,直踢到张龙江的胳膊肘上,给他疼得一松劲,刀坎偏了许多,还摔了个狗啃屎。
山匪们见此情形,一拥而上,但却都不是祝鸿云的对手,被她的小斧砍得断胳膊断腿,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只剩张龙江一个人了。
祝鸿云再回头时,张龙江已经没了嚣张气焰,他手里死死攥着刀,连连后退:“算我张龙江看走眼了!女侠,只要你留我一命,我保证以后每年都给你送上黄金百两!”
祝鸿云摇摇头,收起小斧继续向着张龙江走。
张龙江退无可退,已经到了山崖边上,他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扔了刀:“不不不,女侠,只要你留我一命,我一年给你二百两黄金!”
祝鸿云一步上前卡住喽张龙江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可是我不缺钱,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为非作歹的小人罢了。”
山崖边有风,吹起了祝鸿云遮面的手帕,张龙江认出了她:“是你……”
没等张龙江说出祝鸿云的名字,她就眼疾手快的抽出张龙江绑在腰间的匕首割了张龙江的舌头。
离得太近,鲜血喷在祝鸿云的脸上,遮面的手帕染上了一块一块的红色。
祝鸿云看着面露惊恐的张龙江,小声道:“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儿上留你一命,不过……”祝鸿云扫视四周,捕快们都伤得很重,“就算我不杀你,你应该也活不成了。”
张龙江疼得晕了过去,祝鸿云将他头转至一侧,防止他被口中流的血给呛死。然后她起身回头要去救方蓁,却发现刘薇年已经先她一步给人包扎上了。
治病救人这一块,祝鸿云是一窍不通,既然已经有人代劳,那她也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