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一行人匆匆赶去邓必清在外面租的房子。
“厉队，是有证据了？”坐在后座的姜熙筠开口，问坐在自己前面的男人。
“嗯，陈安在他们公司问话的时候，知道邓必清是半年前到公司的，后来就一直在高展清手下，只是两人的理念不同，经常在公司吵架，有时候还会动手。”
“几个月前，高展清打伤邓必清，人在医院待了三四天才出院，出院后，邓必清一反常态，处处讨好着姓高的，就连现在的同事都差点忘了他们之前的恩怨。”
“估计那个时候，邓必清就起了杀心。”
厉廷骁在前面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语调不咸不淡。
“那他还挺沉得住气的。”姜熙筠感叹一声，“精神病类药物不难买到，只是他怎么会想到用这种药杀人呢？”
“......”
厉廷骁不语，闭上眼准备理清思绪。
“叮铃铃”
手机铃声打破车上的安静，厉廷骁拿出口袋的手机，“喂，有进展了？”
“查到他去哪了吗？”
“好，先派几个人跟上他后一班车，另外给当地的高铁站发布声明，无比在他下车后第一时间抓到人。”
挂断电话，厉廷骁呼了一口气，“邓必清买票逃走了，不过情况可控，只是时间方面的问题。”
“那我们还要去邓必清家里吗？”
驾驶位上一直安静的张泽提问。
“去。”
一个字从厉廷骁嘴巴吐出，说完就没有了其他动静。
半小时后，雪已经停了。
车牌号江A的警车停在一栋六层楼下。
“你好，宁泽区刑警队，请问住在这里的邓必清在几楼？”
物业室就在一楼，一下车就能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房间里。
“住在402，你们找他是？”男人识趣，很快就翻到邓必清的信息。
“有事，麻烦你带个路。”厉廷骁没多说，抬手示意男人在前面带路。
“叮！”
电梯停在四楼，打开门，两扇铁门出现在眼前，上面张贴着401和402.
物业用手上的钥匙打开了402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散在每个人的鼻腔。
姜熙筠先一步越过物业，循着血腥味去到了里间。
“厉队！”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厉廷骁很快去了姜熙筠身边，眼皮轻轻一抬就看见了凌乱的浴室。
“死，死人了！”
后面赶来的物业在看见浴缸中的人时，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浴室里，浴缸的水龙头还在不断的往外冒水，只是到了浴缸里却被染成了粉色，地板上也泡着薄薄的一层粉水。
被划破出血的手腕搭在浴缸上，原本流着血的伤口已经干涸，姜熙筠往里走了一步，一张苍白的，因为长时间的泡水而肿胀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那双瞪大的眼睛，在散落在水里的长发的衬托下，彷佛下一秒就冲出睡眠，向姜熙筠身上扑来。
“你认得这个人吗？”
厉廷骁转头，去问身后的物业。
“她就是邓必清的老婆，好像是叫杨兰来着，因为有精神病，她老公就将她锁在这里，我们很少能看见她。”
听到回答，姜熙筠似乎想到什么，站在一边没说话。
留在浴室的厉廷骁眯着眼走近浴缸，用戴着手套的手和警员将杨兰捞了出来，“准备尸袋，将人带回去。”
“是！”
等人走后，姜熙筠已经在查看地上的尸体。
面目狰狞，瞳孔放大，估计是死前受到巨大的惊吓，脖子上的红印明显，透过身上打底的衣物，杨兰的身体被泡得过分苍白起皱。
姜熙筠拉过她割腕的左手，上面不止一条割痕，留下来的痕迹，对她来说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同一个人所致。
三条疤，一浅两深，染红的洗澡水是被割得能看见里面的血肉导致的。
“结合脖子上的掐痕及手腕的割痕，可以排除自杀。”姜熙筠抬头跟厉廷骁说明情况。
“只是她这里还有一个痕迹...”
厉廷骁蹲在她身边，顺着目光看到了她肿胀的左手掌，杨兰的无名指上少了一个东西，“戒指不见了。”
“嗯，还是被暴力脱下来的，那里有些微的脱皮。”姜熙筠抓着她的无名指，脑子里闪过各种猜想。
“凶手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杀了人还把难脱的戒指拔了出来...”
男人没回答，“这样做肯定有意义，只是得找到凶手才能知道。”
“浴室的排查痕迹清晰，除了李兰的脚印外，还有属于男性的，现场也留下很多指纹，估计查起来不会太困难。”
“先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客厅。
姜熙筠左右打量了整个客厅，终于在角落的柜子上找到了医药箱。
“啪嗒”
打开，各种各样的精神类药物摆放在里面，她用手翻动着，找到了那一瓶和厉廷骁捡到的，一模一样的药—裸头草片。
过度使用，将会让人进入快乐幻想，无论外界刺激多大，药效不过的情况下都会沉溺其中。
保管好证据，尸体也已经进了尸袋。
“厉队，这是杨兰使用的精神类药物。”
厉廷骁看着她手上的药箱，又抬手看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估计那边很快就会抓到人归案。”
“好，那我们现在是先回局里？”
“等支援的人过来，我们就回去，要保护好现场。”
听到这，姜熙筠表示明白，继续翻看着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这个，我好像在哪见过？”
她走出卧室，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厉队，高展清的手机壳是不是跟这个一模一样？”
手机壳是黄色的菠萝的房子，跟海绵宝宝住的那个差不多。
“是，一模一样。”
得到肯定的回答，一个愈加完整的真相浮在姜熙筠脑海，不过她还得从头到尾再捋一遍。
“那就有趣了。”她念了一句，近处的男人听得一清二楚，侧眼看了看她。
“厉队，支援的同事来了！”
话刚落，门外就走来四五个同事，“厉队！”
“先把尸体搬回局，其余的人守在这里，备好警戒线，继续寻找可疑的线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