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安轻蔑的看着怒不可遏的苗疆王,“苗疆王说的对,既然兵不厌诈,那么只要你不死,我也不算食言。”
林楚安说完,两个士兵抬着一桶水走了过来,随着桶里的水泼到苗疆王身上,杀猪般的惨叫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甚。
“这么多伤口,若是溃烂感染让苗疆王性命不保,在下岂不是失信了,幸亏本世子听说盐水对伤口好,这就给苗疆王备上了,你们两个好好看看,可别有什么伤口遗漏了。”
苗疆王被泼了盐水本就痛的死去活来,两个士兵听了林楚安的话,又用抹布沾了盐水狠狠的对着苗疆王的伤口擦拭了一番,本就奄奄一息的苗疆王彻底昏死了过去。
“给苗疆王换身衣服,收拾收拾,等下送回去的时候也体面一些。”看到苗疆王昏了,林楚安才算出了半口恶气,叫停了这场刑虐。
几个士兵粗暴的给苗疆王换了衣服,又给披了件斗篷,用风帽遮住苗疆王半张脸,整个人才勉强能看了。
临出发前,顾了了给苗疆王扎了几针,将人弄醒后命人给其灌了一碗汤药。
苗疆王喝过汤药后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忍不住多看了顾了了几眼,“姑娘这药真是神效,喝完就不疼了。”
顾了了将针盒收好,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径自离开了。
收拾妥当后,时辰也到了,两军人马在城门前对峙。
林楚安命人将苗疆王放在一辆破旧的板车上,由林南推着走到中间,对面也驶来一辆马车,行驶到中间后停下。
双方交换了人质,林南掀开车帘,确定车内是義王爷后驾着马车往回走。
而苗疆派出的使者看着自家大王的惨状略有些惊讶,没想到传闻中的礼仪之邦竟如此不讲信用,奈何现在两人正处在两军正中,就算要讨说法也要在苗疆王安全回营之后,无奈只得推动板车,怏怏而返。
林楚安这边接回義王爷后,顾了了和鄀昕联手将義王爷仔细诊治了一番,确定没有中蛊也没有中毒,只是伤重昏迷后才放下心来。
入夜后,義王爷醒了,義王妃和林楚宁守在身侧彻夜照料。
城镇中的救援还没有结束,大军分成几班,轮换着搜救和修建灾后的房屋。楚澜给的令牌派上了用场,周边的州县纷纷施以援手,帮助边城灾后重建,好让大军能够轮流休息,避免被苗疆趁虚而入。
翌日,晨曦的光照射到城墙上,熬了一夜的林楚安登上城墙,看着城内各家门前挂着的白布出神。
在清晨暖暖的阳光下站了一会儿,林楚安呼出了一口气,一转身,看到了刚刚走上城墙的顾了了。
同样熬了一夜的顾了了脸色略有些惨白,眼下一片乌青。
“怎么还不去休息?”林楚安走过去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顾了了身上,“早上凉气重,也不多穿点。”
“洪水过后难免有疫情,连夜熬了预防的药,刚让战士们分发下去,一抬头,看见你在上面,就来看看。”顾了了疲惫的靠在林楚安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林楚安将人揽在怀里,似乎从那天马车上的拥抱开始,两人之间就亲昵了许多,经历了这些事后,相处的越来越像一对老夫老妻了。
“那药也该起作用了,苗疆那边今天就该有消息了吧。”顾了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仰起头问道。
“今早探子来报,苗疆王天未亮就没了。”林楚安平静的说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苗疆那边是什么态度,差不多应该见分晓了。”
顾了了话音刚落,林南也上来了。
“苗疆派了使臣来,求和。”林南简单直接的说道。
“告诉他,没可能。”林楚安想也不想的回绝道,压根没想见那使臣。
同一片天空,不过十里的距离,边城上空阳光灿烂,而苗疆的方向却阴云密布。
三日后,義王在顾了了的医治下已无大碍,逝去的百姓都已安葬,毁掉的房屋也陆续开始重建。
十日后,林楚安对苗疆宣战。
而苗疆王此刻尚未入土为安,新的苗疆王根基未稳,就接手了这个内忧外患的国家,难免力不从心。
新的苗疆王并没有先前那位的野心,一心只想求和,被林楚安打的连连败退,只得退守国都。
战争仅仅持续了月余,最终以苗疆俯首称臣,岁贡翻倍结束。
苗疆派来签降书的使臣是个老头,还算有些骨气,见到林楚安便质问其不守信用,毒杀苗疆王。
收了降书的林楚安心情大好,并不计较使臣的态度,“他在我这走的时候可是活得好好的,离开之后的生死本世子可没承诺过。”
老使臣没想到林楚安竟然如此不讲道理,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世子就不怕,将来史书留名,后人皆知世子是个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
“史书留名不过一笔带过,哪里有数千无辜百姓的性命来得重!”林楚安一挥衣袖,懒得再理会那使臣。
半年后,已肃清朝堂,大权在握的楚澜下旨,迎娶林楚宁为后,云南由林南代为驻守,義王府举家回京。
又过了一年,楚澜下旨赐婚于義王世子林楚安和靖安郡主顾了了,同年,林楚宁诞下嫡长子,封为太子。
婚后,林楚安带着顾了了回了云南,替父镇守边疆,而義王和義王妃则留在了京都颐养天年。
五年后。
“兔崽子,背挺直了,好好站着!”林楚安怀里抱着小女儿,呵斥着正在罚站的大儿子。
背着工具箱刚刚进门的顾吉祥一见势头不对,掉头就跑。
“顾吉祥!”
吉祥的身体瞬间僵住,苦着一张脸转过身,“姑爷,我刚陪主子验完尸,身上臭的很,实在不能看顾小世子。”
“这是怎么了?”因为绕路去祥云斋取甜点的顾了了也回来了,看到在墙角面壁思过的小人儿心疼不已,“林楚安,你又罚儿子!他才三岁!”
“这不能怪我啊!”林楚安一副顾吉祥同款苦瓜脸,“这小子偷跑进药庐,把你的药材都弄乱了。”
“什么!”顾了了闻言大惊,随即冲进药庐,不多时里面传来了河东狮吼,“我刚晒好的药材!”
完了完了!林楚安在顾了了出来之前将小女儿塞到顾吉祥怀里,拔腿就要跑。
没跑两步,背后就传来了顾了了咬牙切齿的声音,“林楚安!”
林楚安吓得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留下顾吉祥怀里抱着一个,手里领着一个,无奈的叹气,“每次都这样,怒气冲冲的追打着出门,到晚上才手牵手笑盈盈的回来,独留我这个苦命人,看着两个小祖宗!”
義王府外,顾了了一出门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等待的林楚安。
“走吧,去晚了该没位置了。”林楚安伸出手含笑看着顾了了。
顾了了将手放进林楚安的手心里,“今天多玩一会儿,等吉祥把他们哄睡了再回来。”
林楚安在心里同情了顾吉祥一小下,牵着顾了了向街市走去。
一切都是那样美满,岁月静好,了了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