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在询问完洛琉璃后,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洛琉璃身旁的十五,眼中带着浓浓的敬重之色。
此时,十五也已起身,目光盯着太阳即将升起的远方。
老管家缓缓上前,站定后,以一种温和而又不失礼节的语气问候道,“公子,您休息得如何?”老管家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十五的耳中。他的语气和动作中透露着对十五的关切和敬重,显然已经将他视为了洛家的一位恩人贵客。
十五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回复道,“很好。”
见此,老管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用手指了指帐篷,“既然小姐和公子都休息好了,那便去洗漱一番准备上路吧。”
十五和洛琉璃朝着老管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帐篷前一个小盆里,装着满满的清水。
昨日马车里的水早已用尽,晨曦初破黎明之时老管家便为他们准备好了洗漱用水。只是不知这小小的一盆水,他走过了多少路,又或是翻过了多少座小山。
不远处拦路的巨木也被老管家清理在道路的两旁,却没有惊扰到洛琉璃和十五,显然是十分用心。
两人洗漱完毕后,洛琉璃看着那顶温馨的帐篷,只觉有些可惜,昨日却是没用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洛琉璃耳根渐红,快速上前准备将帐篷收起。
只是昨夜十五太过用力,将那几根固定的木桩打得深了些,无奈,他只得摇了摇头上前帮忙。
在两人的合力下很快便收拾完毕,一同上了马车。
老管家熟练地解开缰绳,轻轻一跃,便稳稳地坐在了马车夫的位置上。随着他的一声轻喝,马儿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随后便迈开了四蹄,踏上新的旅程。
老管家驾着马车,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姿态,手中的焊烟杆时不时轻轻摇晃。
而车厢内,却是和昨日不同的光景。
经过昨日的相处,洛琉璃似乎更大胆了起来。
不同于昨日的拘谨,没有像之前那样径直坐在十五对面,而是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坐在了十五身旁。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地、几乎是试探性地,将自己的手伸向了十五。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车厢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
在洛琉璃的手轻轻触碰上十五指尖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中既有忐忑,又有期待。她期待着十五的反应,又害怕自己的举动会遭受到十五的厌恶。
十五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所取代。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会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一时之间难以理清自己内心的感受。
这不是简单的喜悦或惊讶,而是一种混合了惊讶、疑惑、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的混合体。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力量轻轻包围,那是一种他从未在他人身上感受过奇异感觉。
他尝试着去解读自己的感受,却发现并不容易。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他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没有丝毫闪躲的意图,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洛琉璃。
这样的反应让洛琉璃原本紧张得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随着紧张情绪的消散,她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甜蜜感,仿佛置身于一片绚烂的花海之中。
于是,她更加紧了紧与十五相握的手。
......
在马车颠簸行进整整十日,穿越了蜿蜒曲折的山路、广袤无垠的草原和几处静谧的村落之后,他们终是抵达了一个分岔路口。
此时,天边渐渐染上了橘红色的余晖。
洛琉璃和十五并肩站在路口,望着那两条延伸向不同方向的道路。
“保重!”
“保重。”
他们轻轻地、几乎同时地,从口中吐出了那简单而又沉重的两个字。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便朝着属于各自的道路上离去。
十五朝着左边的小径,迈开大步,速度逐渐加快,直至飞奔而去,没有回头。
而洛琉璃,则静静地站在马车旁,目光紧紧跟随着十五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乘坐的马车缓缓启动,沿着右边宽敞的道路行驶,但她的心思却早已随着十五的离去而飘远。
马车渐行渐远,她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
良久,她才哽咽地开口道,“云老,他还会来找我吗?无论今后如何,他都会记得我,然后回到我身边,对吗?”
“孩子,既然你这么喜欢十五公子,为什么不能去找他呢?”
十五这边。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竟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座巍峨的城门前。城门高达数丈,青石砌成的墙体历经沧桑却依然坚固不摧。
城门上方,一块巨大的牌匾赫然在目,上面镌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流云城。
十五朝着城门口走去,却被两个身着厚重铠甲、手执长矛的士兵拦了下来。
“站住!”其中一位士兵大声喝到,“要进城从小门进,一旁去交十枚落日通宝。”
“那为何他能从此过?”十五指着前方一个刚骑马从他身旁呼啸而过的青年。
那士兵似乎有些不耐烦,呵斥道,“嘿,你又是哪里来的乡巴佬,那可是王家的三公子,自然是有资格走正门的。”
十五又一瞧旁边的小门,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
或许是不久前才和洛琉璃分别,心里有些烦躁。又或许是不太满意区区两个凡人对他一个上宗仙人如此不敬。
一股微弱的魔力从他体内流转而出,汇聚于双手掌心,猛然发力,对着两位士兵的胸口轻飘飘的拍去。
这一掌看似轻柔无力,实则暗含了深厚的内劲和魔力。两个士兵只觉身上如同被巨石撞击,似乎粉身碎骨了一般,还未彻底反应过来,便直直地撞击在城墙之上。随后缓缓掉落在地上,鲜血不停地从他们身体中流出,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