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猪头在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极其诡异的光芒,旁边的猪脑已经因为气温的升高而流出了不少血水。
而姥姥此时目光贪婪的看着桌子上的各种内脏,只见她伸出自己已经干枯的手臂朝着猪脑就抓了过去,紧接着一把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生肉碎渣混着血水缓缓从姥姥的嘴角流出……
看到这我再也忍受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我捂着嘴一把推开小院的大门,开始不停的呕吐着,大概是我晚上并没有吃东西的缘故,我只是吐了一点酸水出来。
“没事吧?”胡逍遥来到我的身边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询问道。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瞪着眼睛询问道。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狼狈又可笑,但我却全然不顾,脑子里全都是姥姥刚才那非人的模样。
我见胡逍遥不说话,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双腿一弯直直的跪在地上,我的跪的时候用了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当膝盖跪在水泥地上的那一刻,疼的我皱了皱眉。
肉体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疼痛简直不值一提,我抓着胡逍遥的袖子,抬着头,一脸哀求的看着他说道:“求求你,告诉我好么?
我的举动似乎惹的胡逍遥有些不悦,只见他剑眉倒立,那对赤红的眸子里也闪烁着一些怒火。
“你先起来!”胡逍遥的口吻很是冰冷,他连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而我却因为关心则乱,突然变得固执起来,我把脖子扬的高高的,用几乎愤恨的眼神看着胡逍遥说道:“不!我不起来,你不告诉我姥姥出了什么事我就不起来!”
我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了胡逍遥,他狠狠一甩衣袖,将我的手直接抽离,他似乎有些生气,因为我看到他指着我的那双修长的手正在轻微颤抖。
周围的空气骤然降低了几度,因为寒冷的原因,我的理智也恢复了稍许,我看着胡逍遥此刻的样子不由得害怕起来。
“方平安,你不是小姑娘,你在这么任性下去,那你就好自为之吧!”说着胡逍遥一甩衣袖转头回到了姥姥的家的客厅,再也没有理会跪在院子里的我。
我看着胡逍遥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胡逍遥的话不停的在我脑海里出现这,而我也在自我怀疑是不是胡逍遥最近对我太好。
好的我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身份,好的我已经可以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去和胡逍遥发脾气?
“起来吧,还跪着干什么?”胡逍遥大底还是心疼我的,就在我依旧跪在原地沉思时,门口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相比上一次那种淡漠的口吻,这次多了一丝心疼。
我抬头顺着他的声音看去,却刚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是怜悯吗?为什么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怜悯。我真的在他眼里就那么可怜吗?”就在我思索之际,胡逍遥已经悄无声息来到我的身边。
他将我轻轻扶起把我带到了客厅,客厅里应该已经被他布好了结界,不然他不会带着我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我想说却碍于之前他对我的威严,我张了张嘴最终只能用手捏着衣角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我也知道你心里现在是满肚子疑问!可是方平安,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也不是1+1=2这么简单的算术题!”胡逍遥坐在我的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这些我都不问,我就想两件事,第一我姥姥这种情况还有得救吗?第二我们一早还要回去吗?”
“我们应该暂时回不去了!这里的问题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你早点去睡吧,明天我们在商量!”胡逍遥对我说道。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明白现在我内心的疑问,就算是把胡逍遥的嘴巴撬开,估计他都不会告诉我。
我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了姥姥的卧室里,此时姥姥还没有回来,不知是不是心里的作用,我仿佛还能在寂静的午夜听到厨房里传来的那种撕咬内脏的声音。
眼泪无声的从我的眼角滑落,我捂着嘴只能默默的抽泣,生怕吵醒在厨房里的姥姥,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只听到卧室的门传来了一声吱嘎声。
我连忙在被窝里偷偷将眼泪擦掉,努力的调整好呼吸,姥姥刚才似乎是洗过澡了,之前的血腥味道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我熟悉的那种淡淡的桂花味道。
“平安,平安。”
我听着姥姥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姥姥的意思其实我知道,但我只能装作听不到一般紧紧闭上了双眼。
姥姥那边等了几秒后,确认我真的“睡着”之后,姥姥也轻轻的躺在了我的身边。
漆黑的午夜,我眼眸微张,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静静的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却早已泪如雨下。
翌日一早,我顶着一双如桃核一样的眼睛出现在姥姥面前时,确实给姥姥吓了一跳,只见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在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后询问道:“平安,你……你……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我……我晚上喝水喝多,就肿了!”我连忙找到理由搪塞着,不是是不是因为姥姥年事已高,还是对我这个外孙女百分之百的信任,她听后只是点点头,叮嘱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就着手去忙别的了。
我来到厨房,发现姥姥已经把早饭全都做好了,我转头看着姥姥连忙说道:“怎么不叫我呢?我在家这些活就应该我来干!”
姥姥却笑着对我说道:“傻丫头,有姥姥在哪能让你干这些活。”
我看着姥姥慈祥的面容,似乎怎么都无法和昨天晚上那个面目狰狞的怪人联系在一起,就在我愣神之际,门口传来了六姑的声音。
“哎呦,方大娘还没吃饭呢这是?”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六姑面色并不是很好,看那表情似乎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六姑你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姥姥迎面走到六姑的旁边询问道。
“这……”六姑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姥姥,最后竟踮起脚尖朝着姥姥的客厅瞄了过去。
就在我疑惑六姑这是要找谁时,一个火红的身影走了出来,胡逍遥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六姑出现,只见他看着六姑询问道:“你是在找我吧?”
胡逍遥的出现让六姑又惊又喜,就在六姑不知道怎么和姥姥解释时,胡逍遥继续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方老太是知道我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