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东盛和周晋轩也来到了姜雀的家中。
“我们来晚了一步。”陈东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脑子里浮现出了齐音音那张脸，“妈的。”
“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过？”周晋轩有些不理解，这他怎么看不出来有人来过。
陈东盛看了一眼周晋轩，压下了自己的脾气，指了指做饭的地方，“那么明显的馊饭味道，你告诉我，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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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泓芙回到了住处，受伤的伤口依旧在往外渗血，所幸平日在现实世界里她挨打习惯了，加上在似乎这里会减小人的痛感，她感觉自己脑子还是清醒的。
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在，齐音音也还没回来。
思索片刻，刘泓芙从怀里拿出来了两个馒头。
是昨日王旦杰早上拿来的。
她刚刚去了一趟王旦杰的住处，拿走了盘子里的两个馒头。
两天没有进食，刘泓芙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在透支的边缘了。
刘泓芙拿起小一些的那个重新放进怀里，把另外一个放在了床边。
她给齐音音留了一个。
但是她还是没有选择吃。
决定了要去替姜雀嫁的那一秒钟，她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人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一开始很想活下来，可是那个梦境，让她回到了她的梦魇里。
是的，姜雀的幻境。
在那个梦里，她回到了高中被校园霸凌的时候。
她一开始只是在厕所里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被扇巴掌，那个女孩子求救的看向她。
她勇敢的站了出来，可是，后来被霸凌的对象变成了她自己。
那个女孩子变成了霸凌者之一。
她在那个梦境里，被人脱掉衣服拍照片，录视频，被人造谣，被人殴打，可是，爸爸妈妈不相信她，说她不检点，老师也不相信她，说她成绩不好人品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又经历了一次那样的绝望。
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
曾经被霸凌的伤疤依然存在，自己仍然在依靠药物维持基本的理智，为什么要回去呢？
不如死在这里。
只是，她希望姜雀可以跑出去。
她依然还是选择。
帮助那些，受过苦难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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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天黑了下来之后，齐音音回到了屋子里。
刘泓芙正在床上坐着。
“走吧。”齐音音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刘泓芙开口，女孩的嗓音已经变得格外沙哑，漂亮的小裙子上，是申畅的血迹，“走吧。”
齐音音点点头，和刘泓芙一起出了门。
“主人，倪以婕不在院子里。”孟吟从手链里钻了出来，小声地在齐音音耳边开口。
“好。”
宅子大门紧闭。
“你可以翻过去吗？”齐音音并不打算走大门进去。
“不能。”刘泓芙看了一眼围墙，摇了摇头。
齐音音点点头，“我把你拖上去，然后你在上面等我，我翻过去接住你，可以吧？”
刘泓芙思索半瞬，“可以。”
齐音音让刘泓芙踩着自己的肩膀，随即把她托了起来，“抓稳了。”
刘泓芙咬着牙，忍着受伤的疼痛，翻到了围墙上坐着。
齐音音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踩着墙两步翻了上来，然后一个滚落，平安落地。
“下来。”齐音音伸出手朝着刘泓芙。
“好。”刘泓芙不犹豫，纵身一跳。
所幸围墙并不高，齐音音稳稳的接住了刘泓芙。
“谢谢。”站稳之后，刘泓芙对着齐音音开口。
“没事。”
二人小心的朝着姜雀的房间走去。
“姜雀。”走到房门口，齐音音小声的唤了一句。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我先进去。”刘泓芙主动的先走进了房间。
齐音音没有犹豫，也跟着走了进去。
姜雀就坐在床上等着她们。
看到齐音音来了之后，姜雀紧张的神情骤然一松。
“你们真的来了。”
“把衣服给我吧。”刘泓芙率先开口，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姜雀看着刘泓芙毫不犹豫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刘泓芙手中的动作一顿，“万一做新娘就能活呢？”
“什么？”姜雀显然有些不理解刘泓芙的“能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刘泓芙也不想多解释，“你只需要知道，等会儿你就穿着我的衣服，和齐音音一起走，然后跑出去，一刻也不要停。”
直到刘泓芙已经把衣服脱的干干净净，露出了手上的伤口之后，姜雀才缓过神来，把早就准备好的喜服和珠钗拿了出来，递给刘泓芙。
“我不会弄。”刘泓芙看着繁琐的服饰，摇了摇头。
姜雀走上前，替刘泓芙穿衣服。
齐音音站在一旁，拿出了自己的一只钗子，替换掉了姜雀的一只。
原本破旧的钗子在放下之后立马变成了新的模样。
姜雀和刘泓芙都没有发现齐音音的动作。
“如果，我是说如果。”姜雀顿了顿，拿起最后一只钗子，插在了刘泓芙的发髻上，“这根钗子，杀死别人，或者，杀死自己。”
“好 。”刘泓芙摸了摸自己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还有头上金灿灿的凤冠，点了点头。
“你们走吧。”刘泓芙站起身坐到了床上，自己盖上了盖头，这样看起来，她真的和姜雀一般无二。
“我不会跑的。”刘泓芙喃喃道，似是在对着姜雀说，似乎也是在对着自己说。
“你不必自责。”刘泓芙好像是感受到了姜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旋即开口，“是我自愿的，也是我自私的。”
“让我赌一把好吗？”
“赌一把上天有没有可能眷顾我一回。”
“在这场似乎十死无生的游戏里。”
“我换你活好吗？”
“你生来就只看得见四四方方的天。”
“我希望。”
“我能换来你片刻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