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说什么,眼前的阴影突然消失不见,再抬头时,安宁已不见踪影。
惊慌失措下,艾玛无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王佳瑶:“大师人呢?”
掩去眸底的燥意,王佳瑶微笑将人扶了起来,带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去救鬼了,咱们继续等着吧。”
西城的别墅区内,靠近最里面的别墅二楼,一对穿着贵气的中年夫妻站在供台前,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大师。
女人眸光中带着一丝不舍,盯着供台上的玉葫芦再次确认:“只要等到晚上,真会消失吗?”
质疑的声音让大师轻抬的下巴微缩,似有不满地刚准备开口,男人的声音先一步斥责出声。
“说的什么话!墨本大师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还不是怪你妇人之仁,要是早听大师的让她魂飞魄散,何至于害的女儿差点又被那邪修发现!”
想到之前的危险,女人眼里的不舍消失,用力一咬牙:“你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好。”
墨本见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放心,这已是最不会疼的死法,瓶内装有迷魂烟与逝水,能让她在昏迷中无知无觉地消失。”
闻言,女人终究放下心来,这已是她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想到艾玛,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姿姿也不算白死,平白占了她女儿身份,被金尊玉贵养了几十年,合该有所回报才是。
如此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后,女人冲丈夫含笑点头。
男人心有领会,转身朝墨本恭敬道:“辛苦大师守着,我刻意准备了八十年的老窖,希望能赏脸浅尝一二。”
“放心,只是浅尝,若大师觉得能入口,我那还有五瓶,到时一并送与大师。”
墨本最喜欢喝酒,且独爱老窖,听到这话,眉梢微弯,半推半就间,三人下了楼。
安宁赶到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门口的阵法,不算厉害,最多就是提醒里面的人有人闯入。
灵力外放,带着隐身,安宁径直穿过大门走了进去。
客厅的旁边就是餐厅,餐厅内,正在喝酒的两个男人正对面坐着,安宁只能看到其中一人,将视线落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着台阶的女人。
女人长得和艾玛有几分相像,且不论是酒桌上的男人,还是眼前的女人,都和艾玛有极深的缘分。
想到走之前艾玛说的话,安宁觉得,或许她一开始就误会了。
“大师,您不知道,这些年,为了保护女儿,我们两口子整日提心吊胆,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就怕那邪修突然冲来抢人啊!”
说到动情处,男人喉结滚动,声音带着哽咽:“这下好了,只要姿姿一死,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们与孩子相认了!”
一想到这些年对女儿的思念之情,每每害怕被发现都只能短暂一聚就得分开的痛苦日子,女人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墨本眸中精光烁烁,端起酒杯,笑容端正:“放心,当年留下夏姿姿也是为了让她杀了邪修,却没想竟被她逃走了。”
“这次,定不会再留她多待一刻!”
耳尖微动,安宁身形一晃,直接来到二楼房间内。
供桌上,小小的玉葫芦很是熟悉,这玩意儿和当时装温石的东西一模一样。
“玉葫芦还搞批发啊?!”
嘟囔两句,安宁刚准备将葫芦拿走闪人,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道友既来了,何不留下与贫道共饮一杯,这般偷偷摸摸,实在不是大师作为!”
墨本的视线在屋内来回打量,试图找到隐藏在背后之人。
突然,供台上升起一阵火光,围着玉葫芦势要将其整个吞噬。
电光火石间,墨本伸手的同时,口中默念咒语,只一瞬,火中的玉葫芦直接出现在手中。
供台上,只剩一团烧完的灰烬,捏紧手中的葫芦,墨本再次开口:“若道友再不现身,莫怪贫道手下不留情!”
“居然是你!”
女人的声音传来,墨本视线落在供台前。
现身后的安宁眉尾轻轻上扬,看着眼前这个不算熟的老面孔,声音都冷了几分:“你是周万里的人?!”
几乎是同时,墨本也认出了眼前女人正是代理会长安宁。
恰好前不久Z市的事他也知晓,那个时候的玉葫芦虽被销毁,有心人依旧能查到。
此刻,他无比懊悔自己当年为何自作聪明,想要多挣一笔钱,故意放跑夏姿姿。
思绪百转千回,墨本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片茫然:“安大师,虽说您是代理会长,也不能空口白牙胡乱说呀!”
“周万里放任孙子胡作非为,本人也是邪恶狡诈之辈,您怎么能说贫道和他是一伙儿的,这不是羞辱吗?!”
视线扫了眼对方手中的玉葫芦,安宁冷眼:“巧言善辩,你手中的玉葫芦就是最大的证据!”
“你胡说!那葫芦早就被毁了,怎么可能是贫道手中这个!”
周身冰冷的气势收敛,安宁笑了:“我记得档案里并没记录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本愣住,再次痛恨喝酒误事,刚脑子怎么就没转过弯来!
安宁站在原地,声音如钟鼎般洪亮:“身为协会中人,先是隐瞒周万里之事不上报,又试图无端毁灭他人魂魄,当真觉着协会没人了是吗?!”
这是给自己定性了啊。
眼皮微垂,遮住眼底的阴鸷,墨本故作害怕道:“安大师真误会了,这玉葫芦是贫道前不久偶然拾得,那魂魄也是犯了重罪被关在里面。”
“至于周万里一派,更是无稽之谈,你若不信,亲自看看玉葫芦就知,贫道真没想毁了谁的魂魄。”
带着酒后的凌乱,墨本控制着方向,努力朝安宁走去,心中却计算着距离。
五步。。。三步。。。二步。。。一步。。。
“安大师,您可得看仔细了!”
瓶塞打开的瞬间,墨本快速念诀。
瞬间,小小的瓶口突然涌出强烈的吸力,就像龙卷风般,肆意且霸道地朝安宁扑去。